看见阴贵人不说话,慧妃冷笑:你这么做,是想着,本宫就算明知道你陷害,也不敢坦白,因为你可以把整件事情推的干干净净,让陛下认为是本宫是和御医串通一气,欺君罔上。
“而本宫唯一能做的,只有继续装大肚子,然后从宫外弄进来一个婴儿,而后你再冷不丁揭发,那本宫就万劫不复了。”
阴贵人道:“哼!到底是大才女,居然利用肚子里不存在的孩子把皇后娘娘拉下来了,还坐上了妃位,不过,嫔妾警告您,别打中宫之主的主意,那个位置是阴家的!”
她的威胁又让慧妃笑了,“本宫凭什么不能做皇后?”
阴贵人嘴一撇:“嫔妾随时可以揭发你用假胎陷害皇后。赵腾就在嫔妾手里!”
慧妃大笑,又怕失仪,咳了一声,“阴贵人,你傻啊!赵腾身为御医,之所以肯冒大险,和你合伙算计本宫,除了你的威逼利诱,还有一个因素,那就是祁王当时势大,几乎随时取代陛下。他认为皇帝要换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而如今的形式,大不同了,陛下已经坐稳了江山,他一定后悔极了。也怕死了。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只要本宫名正言顺处理了这不存在的胎儿,他就算有活路了,如今他会死咬住本宫确实曾经有孕。”
阴贵人皱眉。
慧妃看见她沉吟,就给她些甜头:“这事真说出去,把赵腾逼急了,自然会攀污阴贵人,陛下可是一位明君!你把自己装进不值当,因为你肚子里可真的有龙嗣,若是个男孩儿,那就是太子候选人,而本宫,只有一个人了,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最后的话,恶狠狠地。
阴贵人吓得脸色大变,她无比珍视肚子里的小生命,不禁大声叫守在外面的太监杨树仁。
慧妃中指竖在唇上,“嘘,别怕,只要你把这事忘了,本宫答应放过你肚子里的孩子……”
阴贵人点点头,这叫什么事儿?没害死她,还让她因祸得福做了妃!
气的转身就走。
畅音阁里,灯火辉煌,照如白昼。
华太后看戏台上教坊司的乐姬,舞姬,共有几百个,一拨拨歌舞表演。
其实,能被选为教坊司的乐姬,相貌一定不会太差,其中不乏特别美貌的。
华太后就命人把名字记下来,不一会儿,选了二十几个,命人送到御景宫。
客氏在一旁看着,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但又不敢说。
月水莲把脱脱渔送回莲渔宫,回到御景宫,看见皇帝寝殿里美女成群,高启明急得直蹦高,拉着她问皇帝去哪里了。
“你问我我问谁?”
说着耸耸鼻子,怎么你身上有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高启明笑道:“月姑姑的鼻子当真比狗还灵,嗯,陛下刚刚和天机道长下棋来着,一起更衣去就不见了。”
月水莲点点头,放下心来,跟着他师父,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天机老道这是头一次到苇原宫的内廷里来,虽然是隆冬的夜晚,但金黄和朱红的精美宫灯一排排悬挂在雕刻着奇妙花纹的精美廊道上,光彩流转。
廊道外面琼楼玉宇的高处,散下玉龙鳞甲般的雪片,袭面而来。
苍松翠柏的枝叶上,冰雪正在旋转着生长出晶莹的蓓蕾,像雪白丝绸上织出的一朵朵忧郁雨云,美丽的宫殿处处缟素颜色,仿佛凝结成的一座巨大的冰雕。
身边少年的气质,和这座宫殿真是无比契合,高贵壮丽,纯洁又带着肃杀之气。
此时因为他从来没有过的恍惚,少年变得陌生起来。然而,只在一瞬间,他就又认出,这少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认识的人。
“哎!我说,你为什么要跑呢?那些女子tuō_guāng了等着你抽她们呢?”
尊横了师父一眼,“你一个出家人,一把年纪了,恶心不恶心?”
被徒弟训斥,是天机老道最幸福的事,他一掸手里的拂尘,“咱们这是去哪里?”
尊不答,带着他来到一座楼宇,这是珍宝阁的一部分,有重兵把守,远远地看见冷冷丛云般的旗帜翻卷,这里有重兵把守。
门口的羽林军银盔铠甲黑色裘衣,手执长长的仪仗兵器,验看了尊的九龙玉牌,跪地行礼,并开放大门,尊注意到门上的匾额上写着琉璃馆,三个大字。
掌管琉璃馆的女官不期皇帝忽然驾到,急忙领着宫女跪地相迎,自称奴婢是脱珥。
又是一个姓脱的?尊命她起来,打量她年纪不小了,总有四十多了。
因吩咐她把这里所有的宝物名录都拿过来。
天机老道在他耳边轻轻道:“怎么?口味儿变了,喜欢老女人阿?”
“你有完没完?要朕把她的罗袜脱下来塞你嘴里么?”
天机老道:呸呸呸!
脱珥不知道他们叽叽咕咕什么,就先带着皇帝上了二楼。
完全出乎意料,并没有印象当中的陈列架。
整个房间都是罕见的,价值连城的红晶若神木家具,都用朱砂色刻画着繁复的仕女图案,细密的笔触和热烈的色彩描绘出的美人风姿,即使不点香,也飘着懒洋洋的堕落的香味,这也许是把整个神木山的若神木都掠夺在此了,本来这种材质就适合做棺木。
与若神木相配的摆设,也绝非凡品,精致得让人眼花缭乱,咋舌。
这就像哪一个妃子起居的宫殿,就像她刚刚还在贵妃塌上靠着喝茶……
但尊知道,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有上百年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