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了,贺兰美人一夜苦等,想侍浴也没成功。
忍无可忍,一腔怒火对准骊贵嫔:“嫔妾早想说了,娘娘您前三个月孕吐,憔悴不堪,后面大肚婆,别说陛下,换任何一个男人也会不愿意和您一起,可是,您仗着是魏王之女,居然硬逼着陛下和您做那种事……他是一国之君啊!这样子也太可怜了吧?”
脱脱渔懒洋洋泡在水里,不语。
秋曹高声道:“美人娘娘,贵嫔娘娘面前,不可放肆!”
这是以下犯上,贺兰美人不敢再问,直奔寿康宫。
早朝下了,尊接脱脱渔到寿康宫请安用早膳。
北葵堂里,太皇太后拄着拐棍大骂:金凉国要完了呀!!天哪!谁来拿三尺白绫,把哀家这把老骨头勒死!
元德仪和贺兰美人侍奉在侧,还有敬事房太监黄进甲。
尊一边吃早膳一边问:“太皇太后怎么了,又看敬事房的记录了?”
马公公附耳道:是的,陛下。
找不自在么?
太皇太后冷笑:“你们能做哀家不能看?”
马公公,背一遍。
“承运二年,二月二十一,御景宫,陛下给贵嫔娘娘侍寝,因有孕,女即用口含龙……”
马公公一张核桃似的老脸涨的通红,忸怩:太皇太后,老奴实在背不出口阿!
元德仪听了,臊的一张面皮烘烘的如爬满活蚯蚓,浑身直发抖。
贺兰美人羞耻地一时放声大哭……
太皇太后用拐杖指着马公公,“你这会子说背不出口,哀家问你,昨晚叫你盯着骊贵嫔,你钻到哪个老鼠洞里打盹去了?”
马公公开始回忆他在御膳房里吃了多少种膳师新改良的点心,哦……
拐杖如陀螺,转了方向,“元德仪!你这会子浑身发抖,哀家问你,昨夜叫你看着骊贵嫔,你跑回自己寝殿里睡大觉,你是有多懒那!”
元德仪开始想不知为何昨晚睡得异常香甜:呃……
拐杖再转,“贺兰美人,你这会子哭的梨花带雨,昨夜就不知道主动跑到了陛下面前装装小可怜?你的媚术连一个孕妇都不如,你的教引嬷嬷是厨娘出身么?”
都跑到浴室去tuō_guāng给皇帝看了,还要怎么样呢?贺兰美人心里苦:呜呜呜……
再转,黄进甲噗通!一声,跪下。
太皇太后训斥道:“这敬事房纪录越来越奇葩,皇帝给妃子侍寝,你吃错药了?”
黄进甲磕头:“启禀太皇太后,当时,臣和刘寄奴太医在屏风外侍奉,陛下自认是在给贵嫔娘娘侍寝……”
最后的最后,矛头直指皇帝:“瞧瞧,陛下!闭月羞花的贺兰美人在床上等了你一夜,你倒好,面都不露,又玩儿起孕妇来了,还花样百出,臊的人都难以启齿!”
尊道:“所以,您以后就被别安排什么女人,朕要宠哪个嫔妃自己做主。”
“你会做什么主?搂着一个无赖不放手!跟你父皇一样,没出息!”太皇太后也是气糊涂了,骂孙子把儿子也带上了。
脱脱渔孕吐,偏爱素食,因此津津有味地喝酸芦芽汤,吃素炸荠菜春卷。
太皇太后亲自做的荠菜卷?
马公公笑眯眯:是,贵嫔娘娘多用些。
“难吃的要命!”
太皇太后咆哮:“吃吧吃吧!噎死你这个贱人!”
马公公道:“太皇太后,您不能这么咒骊贵嫔,昨晚临睡前,您还求菩萨保佑,她生下一个如陛下一般孝顺,如娘娘一般活泼的小皇子。”
多嘴!
老太监被主人训斥了。
尊笑道:朕做梦都在想,骊贵嫔会给朕生下一个什么样的皇子?
“这么搞下去,一定生下个小yin棍!”太皇太后阴着一张老脸说。
马公公和元德仪一齐道:差不多。
尊臊的拉着脱脱渔跑了。
顷刻,高常世重返,进来行礼:太皇太后,陛下问荠菜春卷还有没有了?”
太皇太后怒道:“喂狗也不给她吃!”
马公公在一旁忙道:“有是有,但凉的就不堪入口了,午膳再做了新鲜的给贵嫔娘娘送去。”
可是,没等到午膳,脱脱渔就不想再吃它了。
苇原宫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地方,苇原宫的敬事房是一个万众瞩目再瞩目的地方。
一夜之间,皇帝爱玩儿孕妇的怪癖在金凉国疯传。
搞得华太后见了他都很尴尬,想说他又实在难以启齿。
等到皇帝来慈恩宫给她请安,她在画室里画梅兰竹菊四君子。
“最近太后娘娘动作很大呀?”
华太后知道他是指最近苇原宫清理小动物一事。
“是的,陛下。别小看那些猫狗,开始是个别的嫔妃女官大太监养,可最近几年,繁殖的速度实在太快,好多人一养就是十几只,算算每天要浪费多少食物喂它们,你都想像不到,快赶上一支万人军队的口粮了。”
尊点头。
“所以哀家规定,只有六品以上的嫔妃女官太监才许养,每人只许养一只,多出来的都清出宫,集中到一处,好的卖了,不好的白送给百姓领养。”
“哦,所以这两天走到哪,都有悄悄抹眼泪的。”尊手痒,拿着一只画笔,在上面加些竹叶。
“宫中岁月长,都是靠宠物打发时间,有的人都到了痴迷的地步,这毛病,也该改改才是。”
华太后正画梅花,侧目瞪了他一眼。
尊被旁敲侧击,俊脸直如梅花瓣的颜色。
“太后娘娘,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