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的心像被钝刀割了,双臂紧紧搂着脱脱渔,脱口道:“宝贝儿,你别吓朕!刘一守呢,他在哪里?”
皇后心里呸呸呸,肉麻之极!
玳瑁跪地回禀:“陛下,刘太医正在亲自煎药,一会子好了,给娘娘服下,就可以止住宫血。”
去看看,好了没有,要他快些!
几个宫女急忙跑去催。
和皇帝的惶惶相反,皇后异常平静:“陛下,慌什么?刚刚落胎,出血很正常,宫里的其他嫔妃生产,都是这么过来的,若个个都赖在陛下怀里,糊得龙袍满是污秽,一身邪煞,那陛下就算吉人天相,也禁不住这么糟蹋。”
尊拿着一条湿巾给脱脱渔擦汗,用唇试她的额头还是滚烫,心里更慌了,骂道:滚出去!贱女人!
就算是铁打的,毕竟是女人,皇后整个人被这六个字撕碎了。
刚要走,就听见脱脱渔冷冷的声音:“你站住!”
她回头:“现在本宫跟你吵架,不是明摆着找不自在吗?”
“不是吵架,康……他死了……”
脱脱渔说出这名字,哇!地一声哭出来,不自禁把脸贴在尊的胸膛……
尊摸她的脸蛋,又吻她的头发,百般抚慰:“乖,你刚落了胎,不能伤心……
脱嬷嬷也抹着眼泪道:“娘娘,您和陛下都这么年轻,孩子以后会有很多的。”
尊重重点头:“只要鱼儿想,朕会让你生下很多很多孩子,然后永远陪在你们身边,寸步不离,所以,不许哭了……”
脱脱朔华本不忍,可他二人情谊绵绵的样子,联想到自己落胎时候,虽然是假的……
心一下子硬如钢铁。
用帕子捂住鼻子,“骊妃!有什么话快说,本宫可不愿意在这气味儿难闻的地方久待,更不想听你鬼哭狼嚎。”
脱脱渔收了悲伤,屏退了左右。
“长话短说,康的死,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像是知道她会有此一问,皇后冷笑:“哼!他是被萧柒柒用枕头闷死的,大理寺都结案了,你怎么会攀污上本宫?”
“要是所料不差,萧柒柒应该是去救康的。”脱脱渔头上冒出虚汗,身下流血,肋骨处疼的打摆子,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救?骊妃用词得当。”
皇后眼睛看着尊,“陛下,骊妃这么理直气壮的,她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尊眼睛红红,皱着眉峰,“你退下……”
可是脱脱渔哪里肯依?“说清楚!”
皇后道:“这事情要从你身边的脱敏说起。”
脱敏?
“是的,一开始脱敏花钱雇人找了三个浑身烂疮的乞丐,让他们死在了一间破庙里,大肆宣扬,一夜之间,使得疫病流行的流言满天飞。等陛下避痘出宫,他就联络貂美人的四名侍女,和禁军都统帅脱脱贺飞,趁夜刺王杀驾……”
脱脱渔抬头看尊,用眼睛问他:为什么要瞒我?
“不告诉你,是怕你胡思乱想,你怀着身孕,不能生气。”
脱脱贺飞的事,她一直隐隐觉得不妥,
现在疑虑总算是解开了,御前禁军防备森严,怎么可能让刺客轻易混进去,还有,貂美人的宫女跑到演阵厅去奉茶,本身就很奇怪,原来,貂美人作为父亲送来的嫔御,目标太大,若她有问题,必瞒不过皇帝的眼睛。反倒是她的侍女,若是有家人被父亲挟持,那就是死忠,而且毫不显眼……
皇后道:“那几个宫女以奉茶名义,打听众人喜好,然后在茶里放了méng_hàn_yào,独独贺飞叔叔的茶是好的。陛下和众人假装喝了茶,被迷倒,等刺客过来要杀他们的时候,就突起发难。不过,到底是父亲找的人,一个个身手不凡,即使处于劣势。有一个更是蜀中唐门弟子,临死之前,启动了暴雨梨花针的大招,要和大家同归于尽,帐篷里又窄仄,陛下是为了救几个世家子弟才被暗器伤了右臂。而脱脱贺飞手下的一千反军,团团围住了陛下所在的大帐,但被曹安民将军事先安排好的兵黄雀在后,围在锅里痛打,他们负隅顽抗,被杀了一小半,剩下的人放下武器投降了。”
脱脱渔惨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羞赤,“陛下,臣妾非得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些?”
尊欲言又止。
她惨笑道:“所以,贺飞叔叔煽动军队叛乱,刺王杀驾失败,被软禁后,还莫名其妙成了福王,父亲必怀疑他已经归顺陛下,而福王,感念陛下不杀之恩,肯定咬出脱敏及父亲在大兴府的所有细作,陛下已经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尊点点头。
脱脱渔又问皇后,“既然痘疮流行是假的,那康呢?为什么他又出宫到了御医署?”
“还是脱敏,他想和萧柒柒里应外合把康弄出宫,就暗暗给九指玳瑁她们递消息,在康用的糕点里掺上少许的西域千年醉,致使他高热昏睡,浑身起红点,骗过御医,以疑似痘疮患者的由头,安排康顺利出了宫……真是会谋算呐!”
脱脱渔长长叹口气:脱敏是顺利把康弄出宫了,可是萧柒柒却着了你们的道了,被你们夫妇俩玩弄于鼓掌之中,那,杀了康后,你们打算把萧柒柒怎么办?也杀了吗?”
皇后道:“当然不会,她是丹图郡主,只是她杀了寿王,寿王的母亲德仁太后在金凉国那是人人敬仰的楷模,而父亲又不得不娶了这个杀人犯,啧啧啧,想想,以后琉地的百姓会不会因为有一个这样的主母而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