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夜里,脱脱朔华到了留园。
被引到水晶阁里,这是两层建筑,四周开窗,可凭高远望,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
她跪下回禀皇帝:骊妃娘娘一胎产下二男一女,母子四人平安。
江华大喜,月水莲看见他的表情,就眼睛张大,表示询问。
见他微微点头,就什么都明白了……
脱脱宇明因为回雪没来,心情极差,骂道:“那个叫什么成小器的,他的“犁”是什么东西做的?耕一次鱼儿的地,居然收获那么多庄稼?还是因为鱼儿的“地”肥水美?”
这话猥琐之极,尊心里一阵烦恶,就像也怀孕了,拍着桌案,大骂:“一胎生那么多,下猪仔么?”
某人骂得江华强忍住笑,板着脸道:就是阿,这诅咒为啥一点儿不灵,宫里的女人们是不是偷懒了?”
月水莲掩饰不住狂喜,“陛下!奴婢对天发誓,每天夜里都是认认真真虔诚地诅咒骊妃娘娘来着。”
尊冷笑道:“朕就说,那种巫道魇胜,根本就是胡扯!咒要把人能咒死,还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做什么?江华,两天时间能调多少兵马?”
“哦,十万撑死了,陛下要干嘛?”
“攻打北原府!”
江华和月水莲一起跪下:陛下,千万不要,骊妃娘娘她刚刚生下那么多孩子,一定还没脱离危险期!
谁管她!
一斜眼睛,看见脱脱朔华手腕上包着布条。
“怎么弄得?”
脱脱朔华受宠若惊,“臣妾急着见陛下,从马上摔下来了。”
尊看她目光闪烁,就道:“那好,让月水莲看看你的伤。”
“哦,臣妾说谎了,是骊妃生孩子的时候,累的昏死过去了,可是最后一个小女儿还在肚子里,眼看一尸两命,臣妾不顾一切,过去摇醒她,她醒是醒了,却糊涂了,把臣妾当成陛下,说您是她的杀父仇人,一口下去,腕子上一大块肉就被她咬下来了。”
她把包扎的带子打开,众人一看,一个还在出血的洞,令人毛骨悚然……
脱脱朔华看见皇帝脸色大变,就又追加一句:陛下,当时骊妃娘娘的情形,就像要喝您的血,吃您的肉……
尊背过众人,从水榭里向外看,月亮用一道潋滟的光芒,分开了一片湖,光是无情的,那水是命中注定的。
既然她这么恨他,他还在这里做什么?
江华忐忑不安地问:“陛下,那明日还打不打北原府?”
尊不答。
脱脱宇明道:“虚张声势,象征性地打一打,然后让他们用回雪来和亲,嫁给大将军脱脱宇明。”
江华骂道:“宇明将军,你把军国大事当什么了啦?儿戏吗?”
“哼!被你这个色鬼教训,心里还真是憋屈!”
“陛下,其实宇明将军这个法子还真可行,不如就让骊妃把一个孩子送来做人质,将来她若图谋不轨,就把孩子杀了!”
脱脱朔华说完,几道目光同时注视着她……
她脸皮再厚,也羞红了。
半晌,江华咧嘴道:“啧啧啧,陛下,您从前就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尊懒着说话,大步走出去,月水莲,脱脱宇明快步跟上。
众人恭送了圣驾,脱脱朔华懵了,不是!陛下,您还没……
不好意思说临幸二字,哭着问江华:“陛下明明说是来看我,为什么?”
“娘娘,陛下因为华太后娘娘薨了,守制三年不近女色,如今还差两年,这一次能来看你一眼,就不容易了!”
天呐!等两年!脱脱朔华哭着跑了……
总算是把这个女人“打发”走了。
江华慢条斯理坐下喝茶,想着鱼儿从前是怎么欺负她这个师傅的,如今一胎生下那么多,写信过去羞辱羞辱这家伙,展开信纸,刚写了几行字。
就看见尊又折返回来了,慌忙起身行礼,陛下,您怎么又回来了?
脱脱宇明面色凝重,“刚刚得到丹图细作密报,丹图大军已经开进琉地了!”
江华眨眨眼,怕陛下攻打北原府?可是您才有了这念头一刻,他们就知道了?
尊道:“先时魏王向丹图借兵二十万,萧太后虽答应了,可是以征西域的兵没尽数撤回来为由,只发兵二万。如今趁着骊妃生产之际,萧柒柒就以魏王妃的名义,再向丹图借兵,这一次,萧太后一口允了,而且发兵神不知鬼不觉,先期的十二万已经快到白陀城了!”
江华吃了一惊,“魏王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借兵?鱼儿最近向云门关新增兵十五万,不就是防丹图突袭这一招么?守将尚敬竟然不阻拦?”
尊道:“这只怕是萧太后之计,最近几个月琉地到处在传言,因为骊妃生产,金凉皇帝大怒,要发兵攻打北原府的洗马关,丹图按照先前魏王定好的盟约发兵援助,又拿着魏王妃的一纸明令,尚敬自然就放行了。”
尊越说越气,“这个该死的女人!父亲刚死了不到一年,琉地人心未稳,没事儿生什么孩子?野心勃勃的萧太后利用这个弱点,趁虚而入,让她的女儿萧柒柒取而代之,过后,弄不好,她和她生的那些孽种一个也活不了!”
江华直勾勾地看着月水莲,月水莲缓缓摇头,江华知道她什么意思,此时若告诉尊孩子都是他的,那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他是一国之君,岂能犯险?
江华道:陛下,如今该怎么办?
尊取出调兵牙璋,正式任命江华为镇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