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的声音涌入耳道,她只感觉头痛欲裂。
突然,场景转换。
热闹非凡的街巷突然变成了一个四面封闭的空间,她还沉陷在震惊之中,就看到角落蹲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毛衣和黑色裤子,整个人屈膝蜷缩在角落一头,因为埋着头,子衿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只是看到这一幕,心脏莫名抽了一下。
她犹豫了一下,才一步一步,蹑手蹑脚的朝他走去,站在男人的面前,她慢慢蹲下身,与他平视的距离。
子衿还未来得及出声,面前的男人却突然扑向她,将她推到在地上。
突如其来,眼前只有一阵眩晕。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压在身下。
她愣了愣,下意识剧烈挣扎,可是男人的双手已经紧紧的禁锢住了她,任凭她如何用力的挣扎,都无法动弹。
子衿抬眸望去,想看看男人的模样,可是目光触及到他的眉目时,整个人,蓦地一震。
席琛……
是席琛……
她的眼底深处,由恐惧转变成了震惊。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子衿清醒过来,想叫他的名字,可是这才惊觉自己无法说话,她就跟被人扼制住了咽喉一样,想说却不能说。
她急的快哭了。
因为男人此时看她的眼神,就跟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什么分别。
她第一次,第一次见到男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心,隐隐抽痛。
席琛席琛,她想这样叫他,想看看他记不记得她,可是没用,她除了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之外,根本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女人眼角湿润,她定定的看着上方的男人。
他的面容憔悴,眼睛充血,薄唇苍白,应该是许久没有休息的缘故。
哪怕眼前的人不过是虚幻的,可是子衿还是,忍不住心疼起他。
这时,啪嗒一声,门锁开了。
子衿微微侧首看去,就看到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女人,她穿着简单而古板的白大褂,手里拿着几本书,驾轻就熟的关上了门。
再往上看,看清女人的脸庞时,她的瞳仁,一阵瑟缩。
邵言。
是她!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场景又是一变。
这一次,是在熟悉的环境。
熟悉的窗帘,熟悉的书桌,熟悉的水墨画,这是家里的书房。
子衿站在原地怔愣了很久,她还没,还没从刚刚看到邵言的那一幕中抽离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挪动步子,四处打量书房,走到书桌的前面。
书桌上干净而整洁,和那个男人一样,东西摆放的一丝不苟。
她绕到书桌后面,随意看了眼书桌上的东西,却被那个给书压在底下的文件袋所吸引。
子衿好奇的抽了出来,文件袋的外面没有标注任何的文字信息,看着很是神秘。
好奇心的驱使,她迟疑了一下,便打开了它。
里面就仅仅有几张a4大小的纸,她皱着眉,取了出来,目光在落到纸上的文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纸上,顶头的那“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晃花了她的眼。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协议内容,目光飞速跳跃,最后停留在末尾甲乙方签名处。
在看到甲方的位置上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时,她整个人震惊的倒退了一步。
子衿如同雕塑一样,定了一两秒,才颤抖的把东西塞回去,不停的告诉自己,假的,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他们的主卧跑,可是打开主卧时,她的心头突兀一跳。
一眼看去,房间内,东西少了很多,而且都是男人的东西。
她脚下一滞,飞快的跑去拉开衣柜的门,发现里面没有一件男士的衣服,全部只剩下自己的衣服。
他走了……
意识到这一点,子衿急忙扶住衣柜的门,才勉强稳住身体。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女人的脸色呈透明状一样苍白,她想不出,实在是想不出男人要跟她离婚的理由。
她缓了缓,缓了缓才站稳,关上衣柜的门。
离开了主卧,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子衿将整个房子找了个底朝天,最后只剩阳台的位置没有找过。
刚下楼,她就马不停蹄地朝阳台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外面阳光和煦,春暖花开,斑驳的阳光落在男人的身上,将他的背影映衬的十分柔和。
子衿一顿,心中一喜,飞快朝他奔去,嘴里下意识喊道“席琛。”
因为太过高兴了,以至于她没发现自己居然能说话了。
她跑到男人的身后,嘴角的笑容十分明媚,还没问他在这儿的时候,男人突然回过了头。
不是记忆中那种熟悉的脸。
而是,沈睿程。
女人嘴角的笑意倏地一僵,像被人棒头一击,愣在原地。
窗外,悬挂的月亮早早落幕,天际边露出了鱼肚白,空气中还有未散去的晨雾。
洁白的大床上,熟睡中的女人缓慢的睁开了眼,细看,能清楚的看到她眼角湿润的痕迹。
子衿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头,目光扫了一眼隔壁床的人。
潇潇还没醒来。
她收回视线,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迷迷糊糊的爬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