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他也能知道上面是谁留下的指甲印。
子衿沉默了一两秒,才有些泄气的说:“对不起,我只是怕你担心。”
他每天那么忙,加之现在徐婉对她的印象也不好,公事私事一堆的事,如果再加上她那些破事,那他每天得多累啊。
就算他不心疼自己,她还心疼呢。
听见女人的话,又见女人耸着一张脸,席琛就是想骂骂她,也舍不得骂了。
他缓了缓,方才压下怒火,放轻语气:“下不为例。还有,以后在外面受了伤回来就得告诉我,我是你丈夫,不是外人。”
男人的声音刚落下,子衿就愣住了。
她原本已经准备好接受一顿批评了,但是没想到男人会用如此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话,而且,一、点、都、不、凶。
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她呆呆的问一句:“原谅我了吗?”
“想得美。”
男人弹了下她的脑门,唬着脸:“晚饭不满意休想我原谅你。”
子衿一愣,反应过来自己获得了大释,眼底露出了笑意,连忙应道:“我这就去做,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
说罢急急忙忙的就想钻进厨房,可是被男人又拉了回来。
“先去洗一洗,我给你涂点药膏。”
席琛指了指她的脖颈,他需要知道那些指甲的痕印有多深,还有……对方到底下了多大的力道,是要至她于死地么?
子衿噢了一声,乖乖的照做了。
女人上楼之后,席琛先去厨房把冰箱急冻的一些食材拿了出来,挽起袖子,把蔬菜和肉都洗了放在一旁。
等一些准备工作都做好了,见女人还没下来,他就上去了。
主卧的浴室内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席琛脚下一顿,慢慢的走了进去。
在看到摆在床上的那一套灰色运动装时,他无声的勾了勾唇,眼底有些无奈。
成天丢三落四,连衣服都没带进去。
他拿起衣服,正准备拿去摆在浴室门口,放在衣服旁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人,沈睿程。
席琛扫了一眼,面不改色。
在电话锲而不舍的响起第二遍时,他才拿起来接听了。
刚打通,沈睿程就迫不及待的问:“小衿,你的脖子怎么样了,伤口严重吗?”
席琛微微抿唇,又听电话那头的人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杨阿姨会突然变成那样,是我疏忽了,还好,还要你没事。”
“没事?”
男人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对面的沈睿程在听见这个声音之后,蓦地一顿。
席琛薄唇轻言:“你是瞎了么?”
沈睿程面色一僵,“怎么是你。”
“我拿着我太太的手机很奇怪么。”席琛停顿了一下,淡淡说:“沈先生,我太太脖子上的那些伤痕,你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睿程沉默了几秒,“杨阿姨想见她,所以……”
“所以你就真的带她过去了。”
席琛轻笑了一声:“你把我太太和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放在一起,对方又对她怀有恨意,这和把她丢进虎口有什么分别呢?”
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直接戳着他的心窝,沈睿程无言以对。
他说的没错,他就不该因为那一己之私,把人带到杨文兰面前的,如果他没有告诉子衿,她也就不会答应过来见杨文兰了。
想想白天那个令人心惊肉跳的画面,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一点到,该会是个怎么样的画面。
“抱歉,是我的错。”
席琛听见他的话,沉默了一瞬,说:“沈先生,我以为你一直很聪明。”
沈睿程一顿,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万事不能只看表面,这个道理你做律师的应该比我还懂。”
“席先生这是在提醒我?”
“我相信沈先生应该已经明白了无需席某多言。”
沈睿程顿了顿,他又不蠢,自然听懂了他的话。
他也没有再多言了,最后说了一句:“替我转告她一声,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席琛微微挑眉:“可以。”
刚挂了电话,他就听见了浴室内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席琛你在外面吗?能不能帮我把床上的衣服放在外面?”
里面,子衿裹着一条浴巾,十分羞赧的贴着门。
她原本是打算直接出去的,但是听见外面隐隐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怂了。
男人将手机摆回原位,转身就走向浴室。
他把衣服整齐的摆放在浴室外面的一把椅子上,尔后敲了敲门,说:“衣服在门口。”
男人的声音很是动听,子衿的脸又红了红,她的声音细如蚊蝇:“好,你出去吧。”
这是过河拆桥么?
席琛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好我出去,你别着凉了。”
等到门外再没有听见男人的声音后,子衿才小心翼翼的拧开了浴室门的一条缝,伸出一只手去捞放在椅子上面的衣服。
只不过,捞了一会儿,空空如也。
她正郁闷呢,把门又拉开了一点,探出个头去看衣服被男人摆放在了哪里。
谁知,刚探出头,手腕就突然被人抓住了。
子衿心头一跳,抬眸望去,就撞进了男人忽明忽暗的瞳仁里,那里面,有她的倒影。
十分的清晰。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