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当然记得,当初就怕他们一家子不断亲,来个分家,要分他们家的家产,所以才急急慌慌的同意断了亲,立了文书,这下好了,这成了他们如今的依仗了。可邹氏是谁,这老太太从来都是个胡搅蛮缠的主,这次兴冲冲地老远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一家子不得好下场,赚上一笔白花花的银子的嘛。她怎能叫柳氏和志学给唬住了。
“呸!你们这恶妇生的恶崽,我儿立文多老实的人,都是被你们挑唆的不敬父母。等我儿立文回来,我一定叫他休了你这个恶妇,回头娶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回来,志学你们几个要是学好了,我们还念着你是你爹的骨血,留你们几个在家里,否则,就叫你们和这个下贱的恶妇一起滚出去。我儿如今是秀才老爷,他要是不孝顺,我们就去衙门告他,看他还能不能保住他这秀才的功名。”
志学气的发抖,双拳紧紧地握着,这话他娘也跟他和大姐如梅说过,他娘说的是,要他们且忍耐着些,不管如何,爹和他们兄弟考试的事最大,断不能因为伍和贵这一家子搅屎棍,就坏了一锅粥,害了他们父子的前程。
现如今听邹氏提到他爹的秀才功名,志学惊怒之下,心中也颇为忧心,不只是他爹,如今还有他大哥和他,现在都是秀才的功名,他是不怕这一家子人,可要真的被这一家子人坏了心情,或是真的使出什么坏来,影响了他们去考试,他也就罢了,好赖还有个武举考试,可他爹和他大哥今年考不成,又得等三年,他爹这岁数,又能等几个三年,他大哥也指着这次秋闱中举了,好把大嫂娶进门呢。
柳氏就是怕影响丈夫和儿子们的考试,才会对邹氏一忍再忍的,眼见着邹氏因为这些话把他们母子吓到了,一张老脸张扬地笑着,柳氏眼前一黑。
“娘?!”志学发觉柳氏的不对,忙上前扶住了。
“娘,弟妹,你们这是怎么了?”这当口,本在屋里养病的伍小雨出现在了门口。
志学瞪了一眼这位五姑姑,扶着柳氏坐在了椅子上,给柳氏倒了杯水,喂着柳氏喝了两口。
“小雨啊,娘活不成了,你这几个弟弟也活不成了,我们活不成,你和你爹也活不成了。这帮狼崽子,真是养不熟啊!他们要赶我们走,还打我们。呜呜!”
伍小雨的脸色有些腊黄,立在门口半晌,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扶了邹氏的胳膊,又摸了摸伍立荣的脑袋,这才回过头,笑着对柳氏说:“弟妹莫怪,娘这是一路受了不少罪,天又热,没见着六弟又想得慌,脾气就暴了些。娘在家里时,可没少惦记你们,当娘的人,哪里不惦着儿女在外过的好不好的。是吧,娘。娘,弟妹年纪轻,您是长辈,她做的不好的,你好好教她就是,弟妹一向听话,你说了的,她一定会听会改的。对吧,弟妹。”
“哟,志学,你娘这喝水哪能抵事呢,我看是中了暑气了,快扶到屋里歇会儿吧,你娘那屋里可是有冰呢,多凉快呀!立荣,我瞧瞧,不过划破点皮,擦点药就好了,咱庄户人家的孩子,不用那娇贵。爹呢,爹咋不在啊?”
志学和柳氏,一个不搭理,一个正难受的不想说话,于是,伍小雨依旧笑着,拉了伍立华的手,问他:“咱爹去哪儿了?”伍小雨想,有她娘在的地方,总能吵起架来,有她爹在,也好管着些她娘。
“爹说他到村里去串门。”伍立华立刻跟他这五姐说着,他爹走时,可是说了的,去村里先看看,回头还要带着他们几个去走走亲戚呢。这要是走亲戚,那些人不得给他们整上一桌一桌的好饭好菜。
“哦,我说呢,爹既然不在,那咱们就先不等爹了,爹一准会在别家用饭的,弟妹啊!你这就回屋去吧,我这身子还行,去厨房给你张罗张罗,一会儿饭好了,就给你送屋里去。志学,快扶你娘回屋去。娘,我去厨房帮忙,你带立荣回屋去擦点药,不知道药在哪儿的话,就问问这院子里的丫环、家丁,弟妹要是请大夫来瞧病的话,娘也叫大夫给立荣看看,这也就是顺手的事,弟妹一定不会怪罪的。”
柳氏张了张嘴,心堵的厉害,本觉得自己没病的,这会儿都被伍小雨说的有些得病的症状了。
拍了下志学的手,柳氏说:“你叫小喜给立荣送点伤药,叫赵婶子准备午饭。”回过头,柳氏对伍小雨勉强地笑了笑,道:“厨房里热,你也别去了,回头要是不舒服,立富他娘又该说我的不是。饭好了就叫你们,你们且都先回屋等着吧。”
伍小雨笑笑,拉了不情不愿的邹氏,又叫上伍立富四兄弟,回了他们住的屋子。有些话,还是要跟邹氏再叮嘱一下,省得事没办成,两边不讨好,回头她爹回来,也得叫她爹再跟她娘分析分析,她娘听她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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