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县齐府。
杨管事裹紧了身上的棉袍,从住着的院子里出来,看到前边跺着脚哈着气的门房,不悦地沉了脸。
喝问道:“你个老小子又收了多少好处,非要把你杨大爷从屋里给叫出来。”
门房腆着个脸,讨好地说着:“哎哟,我的管事大爷啊,小的哪敢啊,这不是那个姓王的小子说了,事关您的生死,说我不通报给您,出了事就让我兜着。我这就一守门的门房,您这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兜不住啊。”
杨管事“扑”地吐出一口痰来吐在地上,骂道:“啊,呸,哪个短命鬼咒我呢。”
门房擦了擦脸上被杨管事喷到的口水,陪着笑说:“不就是那个叫什么王树的,来找过几次管事,这不又来了。”
杨管事皱了眉,心想,这王树该不会又是来让自己帮忙治他三姐夫的罪,找他三姐娘三个的人呢吧?
心里犹豫着,杨管事还是去瞧了下,王树一见杨管事出来,弯腰陪着小心就上来了,在杨管事耳朵说了几句。
杨管事的脸变了几变,末了,问王树:“你确定?那男子和妇人是认识的,他们都是来打听原来的齐雪萱的?”
王树点头:“我确定,我跟着那妇人,看到前些日子来打听过的男子叫她娘,他们是一家的。”
杨管事在想,会是谁在找以前的那位小姐呢?看王树在一边上还等着他的回话,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你知道他们在哪里落脚?”
王树忙说:“知道,不过他们三日前已离开漓县了,一路往南走了。”
杨管事沉了脸,说道:“三日前就走了,打听了有一段时间的事了,你居然现在才来跟我说,怎么个意思,是要我给你点好处,你才跑的快些吗?”
王树的眼神闪了闪,心里骂着杨管事,可脸上却挂上讨好的笑,说道:“哪能呢,这不是家里一直在到处找我媳妇她三姐娘三个呢,你也知道,我那媳妇的三姐夫,死活都不承认是他和那个女人害了我媳妇三姐娘三个,还说是我媳妇三姐自己带了一双儿女跟上汉子跑了。他这闹着要给封休书休妻,还要把那个女人娶回家去。”
“得得,别再说你家那破事,人给你也帮着找了,你那三姐夫我也吩咐衙差去问过了,你那三姐根本就没去找过那个女人,我看啊,说不定你三姐路上遇了事……”。
杨管事这话说完,就见王树的脸色变了变,杨管事有些怀疑,不过,现在他更关心的是打听换回去的那个叫如花的两母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行啦,人都走了,你才跑来跟我说有啥用,这大冷天的,我还忙着呢。”
杨管事从腰里摸出个五分的银角子,扔在地上,冲王树说:“这赏给你,别成天辛苦地为岳父家的事跑东跑西的,正经去为自己打算打算,我瞧着我以前给的银子,你怕是没分上一点儿吧,唉,王兄弟啊,老哥就算是多一事,给你费口舌多说两句,你要真想出人头地的,还是乘早带着媳妇过自个儿的日子去。”
王树正在想着最后一次见伍三秋和吉祥、彩霞三个,在那个小树林里,他当时急着走,把他们三个托给了王哥。一想到这儿,王树突然意识到,他一直怀疑是三姐夫和那个女人因为三姐带着两孩子找上门,见事露了,就害了三姐娘三个,可如今,他觉得自己错了,怕是伍三秋他们三个或许从小树林里就没了踪影,那个王哥,这家伙也许久不见了。
王树心里有事,正想是那个王哥见人起意,把三姐他们三个也给卖了,这边杨管事又说了些什么,他是一点儿也没再听下去,捡了那五分的银角子,王树匆匆地走了,他得去找找那个王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王树走了,杨管事立刻吩咐人,备了马,带着三个人出了漓县,一路往南追去,他得去瞧瞧,打听如花的两母子,到底会是谁?
大吴村。
一早,如花就催今天沐休的志勤,去请了村长,赶着驴车往县里去了,如花叫志勤一定要把那座山买下来,她都找好了人,今天要去抢摘板粟。
有两个作坊里的人和冬娃子几个小孩子们口口相传,此时在外面等着干活的,不只有大吴村里的,邻村也有听了消息来的,就像是马燕儿的爹娘、三个大些的弟弟妹妹都来了,他们一家身上穿的,都是如花找了些她家的旧衣服给送去的。
如花看着站在前面这一群人,真的是有些激动,人多就好,她这一筐五文钱的价钱还是有吸引力的。
“各位,你们先静静,我给你们说说活计。”
如花拉了个凳子放着,她踩上去,冲这群人挥了挥手,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齐齐地看着如花。
“各位乡亲,今天叫大家来,是摘我家山上的毛刺儿的,就是这种东西。”说着,如花拿了个毛刺儿给大家伙看,然后,又说:“这里有六十三个筐子,大小都是一样的,我要你们把山上地上掉的没烂的毛刺儿都捡了放进这筐里,然后装满了背回来倒在我找定的地方,一筐五文钱的工钱,由我小弟志曦负责给你们记数。你们到山上了,听我二哥的安排,分区域去捡,别挤在一堆。”
“我看你们有的是带了老人和孩子来的,你们可以分工合作,像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可以捡了装筐,年轻力壮的人就负责背下山送到这里,这样你们一家子干的也快些,挣的钱也就多了。这工钱呢等所有的毛刺儿都摘完了就给你们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