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寒冷的冬季以经过去,憋了好几月的花草树木赶着时间开出鲜花长出了嫩芽。
一行数十人骑着并不高大奇貌不扬的突厥马来到一座小山下,开始了砍柴烧火作饭。
小山的周围还能看见很多荒芜的田地,枯黄的杂草从中长出一片片绿芽,一些小树苗都有三丈高,可见这些田地有几年没有耕种了。
一个少年郞挎着横刀离开围坐在一起的人群向眼前的小山跑去。
“二郞,别跑远啦,这附近可能有高丽叛军。”
“哥,某就到山上去看一看。”
张小凡兴致冲冲的朝小山坡上小跑上去,眼前的这座小山高不过二十多丈,林木最高的不过数丈几寸粗,就这样的树还没有几颗。
整座小山大部分地区长满杂草,现在春季正开着张小凡不知名的野花,黄蓝相间让人心旷神怡。
几刻钟就走到山颠,举目四望到处都是一片春色,不似十几日前随父兄来辽东时的雪国景像。
除了西边没什么山外,其它三个方向都是郁郁茺茺的山林。
“嗷.......”
“居然有老虎!”张小凡吓了一跳,幸好声音是从东边山林里传来的,还挺远不用太过担心。
张小凡家住关中,整个关中平原都被开垦成耕地,有山的地方常年都有人活动,从小就没听过有大型猛兽的吼叫声。可来了辽东,连老虎都见过几次了,更别说熊啊豹子之类的。幸好人多,老虎只看了他们一眼就跑了。
啪了啪胸膛深呼两口气,握紧腰上的横刀壮下胆气。
张根生听到虎啸声停下手中的活计,“大郞快去把二郞叫回来,这附近有老虎。”
“好嘞爹。”张大郞扔下手中的柴火从马匹上取下弓箭朝着二郞去的方向跑去。
张大郞本名张大凡,老爹也就识些常用字,生了他们两兄弟懒得为取名麻烦,为了便于记住就大凡小凡了,反正他们一家世世代代都很平凡。
张家世代为工匠,有着家传探矿手艺,在工部管辖的工匠中也是出了名的能工巧匠,手艺精湛。
但在这个时代手艺再好的工匠,没读过什么书,没有很高的文化水平,只是一个纯粹的匠人。那就注定了他不会有什么名气,也不会被朝廷上至皇帝下至各个手掌大权的高官所看重,就如同李春一样,历史上只点了一下他建造了赵州桥,人生事迹一点不见于任何史料。
工匠唯有成为像阎立德、阎立本兄弟那样出身豪门,所会技艺甚多,能舞文弄墨才能成就高官厚位,依技术名留青史。
这朝廷换了好几代,他们张家确是世世代代为着一个轮着一个的朝廷找矿开矿冶炼,永远都是那个不变的工部管着他们这些有手艺的匠人。一旦朝廷有需要他们就会被立即征发为朝廷做着自己最拿手的活计。
当年燕王开府,他们张家被燕王指名归于王府名下,这几年为燕王找了不少矿脉。
如今更是被调到局势未定的辽东,燕王给了张根生一张辽东地图,指定他带人到辽东城以来太子河与杨柳河之间寻找铁矿。
“二郞你在哪,爹叫你赶紧回去,附近山林里有老虎。”
“哥,某在这,你快过来看。”张小凡从半山腰的草从站起来冲着大哥挥手。
“二郞你蹲在这干嘛?”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张小凡举起手中一块岩石。
张大凡接过来瞧了瞧道:“这不就是红色的岩石吗?”
“大哥,难道你忘了阿翁和爹教我们找矿的基本要诀吗?”
“山,上有赭者,其下有铁;上有鈆者,其下有银......”张大凡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突然愣住,双眼紧盯着二郞道:“你是说这山下有铁?”
“如果要诀没错,这山下定有铁。”
张小凡拿着根棍子拨开杂草,“哥你看,山上到处都是这种红褐色的石块和土壤,想必这山下定有一个铁矿。”
张大凡随手在周围将草从拨开,果然如二郞所说,红褐色的石块随处可见。
“大哥,咱们快回去告诉爹,我们可能以经找到了大王要咱们找的铁矿了。”
“走。”兄弟两人兴冲冲的往山下跑,如果这真的是一座铁矿,那他们就不用在风餐露宿野外,时刻警惕高丽叛军与猛兽,可以回去向大王复命,还有咱爹的赏赐。
“爹咱们找到铁矿了......”
“乖娃子你说啥?”张根生一脸不信,他找了大半辈子的矿,在这附近方圆数十里找了几天都没打到一座可以开采的矿,两毛孩往山上跑一躺就能找到?
正在准备午饭的其他匠人和护卫的军士也被两大小子的大嗓子给吸引了过来。
“张二郞你们真找到铁矿了?如果是,今晚俺给你猎头鹿,不是给俺洗一个月的臭袜子。”
“哈哈哈......”在场的一众大老爷们听到林队正的话大笑不已,林队正的袜子十天半月都不换一次,脱掉鞋子都能熏死人。前两天晚上,张小凡不就是被林队正的臭袜子熏的干呕了半晚上。
张小凡听闻脸色发绿,其他人见此就更乐了。
“走,咱们去看看小郞是不是真找到铁矿了?”
林队正五大三粗的个子走过来,一只手就将张小凡给搂在身边。张小凡使出混身力都扳不开他揽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不由自主的被胁迫着往山上走。尤其是那从林队正鞋里不时冒出来一股恶臭,张小凡头都有些发晕,混身越发无力。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