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淤青和大面积擦伤已经好了很多,是和秦晟在争执中的伤口。
房间里带着浓郁的药味。
沫冉将药酒倒在掌心的棉花球上,再沿着伤口一点一点抹上,擦了很久。直到全部上完药,她的手指停留在枪伤的绷带上,停留了一会,眉心微蹙:“疼吗?”
“疼。”景岩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疼显然不太可能,他倒是大方一笑,“所以你少让我干活。”
沫冉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他。
她并没有让他做什么……
景岩挑眉解释:“孤男寡女,内心争斗,这活儿很辛苦。”
“……”
沫冉安静了三秒,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她清楚的感觉到景岩在缓解她的心情,消磨着她的排斥和抗拒。
“出去走走?”
景岩笑着点头,穿上外衣,温柔地带着笑眼:“好。”
……
这样的小区里都是中老年人居多,临近五六点的时候,正是散步的最好时候,三两个成群的小老头小老太太围在一起,有跳操的,有下棋的,有在树下聊天的,也有围一起抽烟的。
男人干净整洁的衬衫,颀长的身揽着纤瘦白净的女人,出现在大院里,登对的一眼就成功吸引了整个小区的视线。
“哎哟,这不是小景吗?好久都没有看见过他了!”
“诶,那身边的那个人是谁,那不会就是刘老头说的小景媳妇儿吧?”
“亏得前几天我还给我孙女说,这下坏了,没让小景成我孙女婿。”
“就你孙女还是算了吧,人家小景不喜欢。哈哈哈哈。”
“你说什么呢你!”
“……”
叽叽喳喳闹哄哄的一团,沫冉下意识侧过脸看向景岩,他拉着她,胎教走到一棵大树边,用手拂去石凳上的枯叶,让她坐下来。
很快周围的中年阿姨都围了上来。
“小景媳妇儿挺漂亮啊,长相秀气,就是太瘦了,应该多吃点。”刘奶奶正朝不远处的刘老头使眼色,急匆匆跑过来,凑在前面端详了两眼沫冉。
“谢谢刘姨。”景岩礼貌一笑,“您劝劝她,我说话不管事儿。”
这话一说完,周围的阿姨们又惊诧又歆羡地看向了沫冉,林阿姨打趣儿道:“看来小景挺宠媳妇儿啊。”
景岩笑了笑:“她肯嫁我,我什么都听她的。”
沫冉紧张地低了低头,不安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林阿姨好奇地看了看沫冉,“小景,你媳妇儿怎么都不说话?”
“她内向怕生,刚出院人不太舒服,所以我带她出来散散步。”
“诶哟,没事儿。以后多出来逛逛,我们多带带她,你俩结婚多久了,准备要孩子没?我女儿都生倆了,晚上闹腾得欢实呢,你俩要是没空我可以帮忙带……”
景岩明显感觉到那一瞬间,沫冉浑身都僵硬了,脸色一闪而过的苍白,讷讷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出。
“好,谢谢林姨。”景岩礼貌地点头。
刘奶奶自然感觉到了,开始赶了赶周围的老太太,“行了行了,人家小年轻就想出来散个步谈个恋爱说个情话,咱这些老头老太太别耽误人家小年轻了,走吧走吧,没啥好看的。”
一顿瞎轰,终于让人群散去了。
安静了很久,沫冉淡淡道:“我没打算嫁给你。”
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在自己生不出孩子的情况下,将这个包袱丢给他。
她有压力,他也有。她不想要让他替自己解决这辈子所有的困难,她没有那么豁达,也没有那么狭隘。无论是说她作也好,矫情也好,她不能带着一辈子的遗憾嫁给他,她不能。
自私也好,无情也罢。
她不能就这么嫁给他。
“我知道。”他对她的答案没有丝毫的意外。
他转过脸,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站起身,半跪在了她的身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装饰奢华的锦盒。
打开它,里面是一条简单却低奢的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戒指,戒指设计由德国nie出品,中间镶嵌着两颗碎钻,钻石不大,极简风。
“戒指上的这两颗钻石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其中一颗是only,另外一颗是angel,我用她们的骨灰去锻造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钻石,你永远陪伴她们。”
他的笑颜上带着万丈光芒,温柔一笑。
“我等着,你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亲手为你戴上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