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官,我的为人您还信不过吗?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当然是别人凭空捏造出来的谣言,想要往我李某人的身上泼脏水罢了。”
小小的眼睛眯成两道缝,脸上堆满了笑容,这和电话那头的人谈笑风生着,眼角的余光看到秘书推门进到办公室里来,李秀满抬起手,示意他稍微等一等。
“秀满,咱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知根知底,我自然不会因为这么点流言就怀疑你了。”和李秀满通话的,正是时值韩国文化体育观光部长官的金钟德,也算是李秀满的老朋友了。
打着哈哈,他跟李秀满诉苦道:”不是我想给你施加压力,实在是闹出这么些动静,大家心里都不踏实。你的余威犹在,后辈们战战兢兢不敢放开手,被上面的人看到,也不会舒心对不对?“
李秀满的笑容一僵,转瞬朗声笑道:“哈哈,那是自然。我是一定不会给长官们添麻烦的。请您放心,也告诉其他大人们,我是真的没有重新出山的心思,只想利用好剩下的时间,再多做一些有用的事。”
“人言可畏啊秀满。”金钟德假惺惺地劝道:“你话是这么说没错,架不住别人理解成其他意思啊。就像这次的事,我听你解释过,自然明白只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放在那些有心人手里,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引申成重重含义啊。”
李秀满的笑容清减了许多,淡淡问道:”那依着金长官的意思,是打算我怎么做合适?“
“你看,是不是站出来和大家解释一下?”金钟德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笑着劝着李秀满道:“白纸黑字,金口玉牙。大家想要听到的,无非也就是你亲口许下的承诺罢了。”
“呵呵,哈哈哈哈。”抬起一只手,捏着两鬓的太阳穴遮挡住大半张脸,李秀满逐渐加大的笑声,从他咧开的嘴里传了出来。
“我,我明白了,金长官。”简直要笑得喘不过气来,知道金钟德有些恼羞成怒,呼吸声急促了许多,李秀满才止住了笑意,点着头称道:“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我就拜托秀满你了?”金钟德挂断了电话。
举在耳边的手仍旧僵持着,李秀满保持着这个动作,坐了很久。
站在门口的秘书,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好半天,陡然回神的李秀满忽然想起了他,转头过来问道:“什么事?”
“内总监nim。”秘书朝前迈了一步,双手恭敬地递上手机:“文化产业振兴院的宋星珏,一直打不通您的电话,直接打到我这里来了。”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李秀满脸色一沉,急急忙忙地伸手要着手机,还不忘出言训斥道:“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告诉宋院长,您正在和金钟德长官通电话,”秘书一声不吭,等着李秀满的训斥说完之后,才不紧不慢地答复道:“他说事情不急,您和金长官通过电话后再联系他也可以。”
“哦,”听到秘书如此得体的安排,李秀满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点着头道:“那就好。”
“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不管我再干什么,先提醒我再说!”抹不开面子,他训斥了一句,这才坐回到座位上。
“我知道了总监nim,是我处事不周。”秘书老老实实地认下了老板的锅。
“事情不急?“李秀满这才冷笑着嘲讽道:“不急他个老不死的会有脸给我打电话?还不是看在金钟德的份上才先行避退?”
手指在桌面上灵巧地敲了敲,李秀满忽然问道:“金社长在公司吗?”
“刚刚遇到了社长办公室的秘书,似乎他半个小时以后要出去会客。”秘书很有眼色地低声问道:“需要我叫停吗?”
“你去社长室说一声,就说我找金社长有事——算了。”正自说着,李秀满忽然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就说我一会儿过去找他,请他把外出会客的日程往后推一推。”
“好的。”秘书点了点头退下,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李秀满一人。
从昨晚到今天,几乎一直都在被各种电话骚扰轰炸,直到此时才能有片刻的安宁。李秀满苦笑着,仰起头来,脖颈靠在椅背上,将整个身躯完全陷进了柔软舒适的大转椅里。
“啊。”他闭上眼睛,舒服地哼了一声,脸上显出了些许舒爽,以及更加明显的疲惫。毕竟已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了,不比当年年富力强的少壮时了。
正揉着穴位,缓解着眼睛的酸涩,桌面上的手机铃声一响,吓得他近乎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已然被锻炼出了些条件反射。
双眉紧锁,李秀满一把抄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赶紧滑动屏幕接通。
“艾伦xi……”只是轻轻称呼了一句,他就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李老师一上午应该很忙吧。”对面,艾伦的声音倒是听上去很阳光,带着某种让人扎心的笑意:“我一直等到现在,才总算是联系到您呢。”
“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达成目的,”李秀满不甘示弱地反击道:“可不是我认识的艾伦xi会做出来的卑劣行为。”
“你是说,散布你想要借着这次机会重新出山的谣言?”恍然大悟一般,艾伦敲了敲脑袋:“没毛病,是我做的啊。”
“你!”被他这种完全无赖的画风噎得说不住话来,饶是李秀满历经了多少大风大浪,此刻的鼻息也不禁急促了几分。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