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斯完全明白,自己被带离了西部山区,已经彻底远离荆棘城。岩石丛生,山岭崎岖,道路幽暗,山谷和道路旁全是枯黄的秋叶及枫树,不似西部平原一片荒芜。
岩石和树林之间飞舞着成群的紫闪蛱蝶,巴巴斯确信脚下的这片土地属于高岩国。而大海和商船,也充分印证这片近海的陆地就是天际的东边。
连续几日来,它不停的奔波没有休息。回到雷克斯身边和他一起战斗,成为它心中唯一的目标,也是目前最想去做的事情。这个悠然而发,从心底生出的目标折磨着他的精神,让它不能集中精力思考,甚至影响了它的判断;导致它有几次都走错了路,最后翻山越岭才回到正路。
如今,它的心已经与那个男人结成了不可割舍的羁绊,像友谊却比友谊更浓,它愿意跟随他的脚步,顺从他的意志,乐意与他冒险,去体验更复杂、纷繁的世界。
它在旷野的森林里,沿着一条白茫茫的、冷冷清清的大路拼命狂奔;张大嘴巴,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扩大鼻孔粗狂的呼吸;体内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为了同伴,为了过去所有的悲苦与不幸,以及将来的困苦与艰难,它心如刀绞,痛苦不堪;做了一个向圣灵祈祷般的动作,抬起头对着阴沉的苍穹长长地哀嚎一声,叫出了它的悲伤、孤独和无奈。
巴巴斯为同伴担心,同时也忍受着延绵无尽的寂寞。黑夜里,它用奔跑代替思念;到了白天,思念的味道更浓,它必须用更快的速度来打断想念的苗头。高速运动是它体力能承受的极限。长时间的奔跑,让他的腿和脚吃尽了苦头。脚键疲劳到了极点,用疼痛和肿胀做着无声的抗议。它开始跛行,直来到高岩国和帝国的边境要塞,裂痕山附近时,它才停了下来准备休息。
突然,从寂静的山野中传来一阵阵长长的狼嗥声,那是它刚刚走过的地方;嗥叫声此起彼伏相互呼应。“猎食者在计划狩猎了!”巴巴斯心想。
它的身体还很疲惫,虚弱的像个新生婴儿,对于外界任何的攻击都无法做出回击。它现在必须躲开这群猎食者,否则会沦为它们口中的食物。它还知道,它的同类都很聪明,拥有属于它们那个阶层的顶级智慧,既团结又懂得协作。
在头狼的指挥下协同作战,共同进退,个个凶猛强悍,杀气腾腾,这种气势碾压一切弱者。尤其在捕杀猎物的时候,顶级智慧体现的淋漓尽致,每次捕猎都堪称完美。
“有个倒霉的家伙要被分食了。”巴巴斯喃喃自语。它非常清楚,自己的同胞都是顶级杀手,不会错失任何可撕开猎物喉咙的机会。想到此,心中不免对那个“倒霉蛋”生出几分同情。
巴巴斯远离大道,走进石楠丛生的峭壁,躲在半山腰离大道不远的一个强盗营地。它匍匐在一块冰冷的苔藓染黑的红岩石上,准备欣赏这幕即将到来的屠杀。果然,十分钟后,一个落魄的精灵青年出现在它的视野中。那青年一边狂奔一边回头张望,乱慌的向前跑着。七只灰褐色的野狼紧追而来,它们像幽灵一样速度奇快;兵分两路穿过大路边的荆棘丛,准备包围猎物。有三条狼已经超过了精灵,挡在他的前面。
灰狼们嘴皮上翻,背上的毛竖立起来,露出雪白的尖牙,耳朵平放,睁大双眼,半蹲着后腿,嘴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它们威胁、恐吓“食物”,迫使对方屈服。
精灵青年不得不停止脚步,把木杖拿在胸前保护自己。“嗨,走开!我是不会怕你们的。”他对着狼群大喊一声。
他的喊声对这群猎手没有任何震慑作用,群狼有条不紊地实施它们的计划。它们早就知道这块即将到嘴的肉是孤单的,没有帮手,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开始,狼群首领就已经告诉了大家这个秘密。
首领是一头强壮的中年老狼,全身的毛是黑褐色的,蓬松而柔顺。一对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黑色的鼻孔上有一道惨烈、暗红的伤痕。它表情严肃,声音洪亮,气定神闲地站在群狼后面;指挥其他成员进行攻击或者围困,不远处的巴巴斯听的明明白白。
精灵青年精神紧张,目光迅捷,拿着手杖在狼群中打转。四周响起的咆哮和怒号搅乱了他的注意力,让他疲于应付不断靠近的猎食者们。
其中一只瘦狼奉命率先发起进攻,它龇牙咧嘴,仰起头看着猎物。前腿向下压低身体,只等机会一到就会扑上去撕咬。做足了恐吓和威吓等准备工作后,它终于出击了。向前跑两步再跳向精灵的身体,像飞箭直扑他的脖颈。
瘦狼张大嘴巴,像刀一样锋利的尖牙差点咬住了精灵的喉咙。精灵敏捷地后退一步,避开了狼的牙齿,但瘦狼的前爪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把细针一样的指甲扣进他的皮甲里。他抬起腿踢了瘦狼一脚,正好踢在它的肚子上,把第一个入侵者踢出一英尺,瘦狼摔翻在地,大声惨叫着爬起来朝后躲开。但它并没有走远,夹着尾巴仍在队伍的边缘徘徊。
精灵一边小心翼翼地防备瘦狼的再次袭击,一边警觉的观察其它狼的动作。这群杀手个个眼冒火光,精神抖擞,充满邪恶之气。不断重复靠近再后退的挑逗把戏,每只狼都扮演着诱饵的角色,它们要戏耍这个快到嘴却还不屈服的食物。想引他发怒,引他犯错,只要他稍有疏忽,每头狼都会毫不迟疑的冲上去,把他撕碎。
巴巴斯为精灵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