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莫雨的叙说，大概是说。
在十五年前的某一天，邻水村当时为了响应国家脱贫致富的号召，退耕还林，利用自然的优势搞起了水产养殖。
当时的老村长就是带头人，他们把村里的小河圈出了一块地方，专门养殖鱼虾，然后再贩卖到周边城市。
这些人原本都是靠挖药材为生的，所以对于养殖水产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经验，水性也不太好。
于是在某一天下午，老村长带了十多个会划船的人去例行巡查，他们两人一条木船。刚划到河中心时，就碰到了多变的天气，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滚滚，暴雨立刻倾盆而下，这让水性不足的村民一下就慌了手踋。
在老村长再三的叮嘱指挥下，大家迅速调转船头想要靠岸，结果，屋漏偏遭连阴雨，刚划出去十米远，一股邪风就刮来了。
暴风当场就把老村长的船吹翻了，老村长也自然落入了水里，他呼喊着，求救着，想要让这些村民把他拉上去。
但不知道是别人没听到，还是这些人害怕连累自己翻船，根本没有人出手救他。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他的外甥架着船划过来了，舅父舅父，舅舅遇难，外甥岂有不救的道理，可惜的是，他刚抓住了船舷，就被船上另外一名村民用浆给打下去了。
接着他再抓，再打，他的两只手被船桨砸的血肉模糊，他哀求着，他外甥哀求着，可惜的是，这位村民丝毫不妥协，就怕老村长连累了自己。
终于，小船越划越远，其他村民快靠岸的时候才发现老村长还在水中挣扎，这时候，有人在船上说。
“老村长还在水里呢，谁去救一救？”
可惜，所有人在用沉默在回答，就连说这话的人，似乎也忘记了他说的话，又一阵狂风卷来，这些船晃动的更厉害了，全村的人都跑过来了，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老村长在水里挣扎。可是，村里的人都在呼喊着自己的家人，根本没人去管还在水里挣扎的老村长。
其实这里的水不深，其实老村长距离岸边也不远，但凡只有有人肯搭把手，说不定……
可惜，直到老村长落水的地方冒出了一串气泡，也没有任何人救过他，甚至说过一句可怜他的话，只有他的外甥，一次次的朝河里跑，又一次次的被河水冲了回来，然后他就跪在河边哭，一直哭到天黑。
老村长死了，全村人都知道，但好像全村人似乎又都不知道，没人关心老村长的尸体怎么办，他们都躲在自己的家里看着窗外的雨，担心着今天鱼塘里的收成。
第一晚，全村都做了同样的梦，他们梦到了老村长被河水泡的发胀的身体，梦到了老村长在河里被各种鱼虾啃噬的模样，梦到了老村长喊着要回来索命。
第二天早上，全村是被老村长的外甥吵起来的，他们在屋子里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大叫，说是老村长回来了，他要报仇，他要杀光所有人。
村里人让他别喊了，他们心烦，他们害怕，他们恐惧，他们开始了内疚和自责！可惜的是，这个外甥似乎是疯了，不停的大喊大叫，终于，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忍不住把他打了一顿，一直打到他昏厥，怕闹出人命，他们这才住了手。
下午的时候，村里人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双鞋，这是老村长的解放鞋，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河边，看方向，正是村子的方向，这一次，所有人都害怕了！这也太奇怪了，老村长的尸体没被冲上来，鞋子却在这里，而且还摆的这么整齐！
第二天晚上，村里人又做梦了，这一次，他们全部都梦到了老村长回村了，他全身泛白，身体泡得发胀，脸上全是被鱼咬过的伤痕。老村长在梦里阴森的告诉他们，距离死亡的日子还有五天！
第三天白天的时候，再也没有人敢去河边了，平日热闹的村子全部都静了下来，那么明媚的阳光，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出来，他们都在自己家里呆着，等待着恐惧的降临。
下午的时候，几个胆大的村民在村子外面发现，整个村子似乎起雾了，很奇怪，一般起雾都是早上天还没亮，而现在，竟然在下午起雾，可是他们不敢去看。
第四天晚上，天还没黑整个村子的人就关灯睡觉了，气氛安静的有些吓人。等半夜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自家或者别人家的狗叫，可是谁都不敢下去看。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们发现全村所有的牲口已经失踪了，这些牲畜似乎也害怕厄运的降临，提前逃跑了。
牲畜在这些穷人的心中，有时候甚至比家人都重要，这一次，他们不再沉默了，村子里放起了鞭炮，敲锣打鼓的想要驱散恐惧，他们把老村长的家给烧了，等想去殴打老村长外甥时，发现这个外甥已经不见了。
他们开始疯狂的喊着口号，开始背起了mzd语录，大喊大叫了一天，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不信鬼神的年月里。
等他们疲累的坐在山腰上休息时，一个年轻人突然发现了一只黑狗的尸体，这个黑狗是村里一家人养的，已经养了七八年了，结果尸体却在这里被找到了。
众人围着黑狗，没人说话，因为这个黑狗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咬死的，看伤口，像是人咬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没人再管狗的尸体，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这一夜他们太累了，他们斗争了一天，可惜，晚上的时候，那个梦又来了。
这一夜，老村长似乎在笑，只有一只眼的老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