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陕南钟宅里的几个人对石心指出钟心桐居然是梅机关的特务而大感震惊之际,远在上海虹口北四川路的日本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真正的梅机关办公室里,晴气庆胤将军正看着自己的副官、自己最欣赏的学生、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吉野上尉暗自好笑。
“怎么了,不情愿吗?”晴气知道吉野对女支那地下党分子佘曼诗的那种特殊的感情,好笑之余也有些感动。不是吗?只有自己这样多情的老师才能教出吉野这种多情的学生来。而此时,他又不由得想起自己另一个学生来——俏丽的滨崎步子少尉来——他的专用wèi_ān_fù、他的心肝宝贝——晴气耳边仿佛又响起她撩人的呻吟来、她浑圆的胸器、修长的yù_tuǐ仿佛还是昨天。
“特工也是人,”晴气想着,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跟前的吉野,而后者正紧张地站得笔直,“吉野这小子的弱点是容易感情用事,对一个特工来说这是一个致命的毛病。但是,只要这个弱点是捏在我的手里而不是捏在敌人的手里就不能称之为弱点了。恰恰相反,那将是吉野的命门,是我掌控他、操纵他的命门。”
吉野上尉虽然一直低着头站在晴气将军面前不敢直视他的脸,但此刻他忽然觉得对方射来的目光不那么锐利了——风向又有新变化了?吉野盘算着。特工是不应该被动等待的,尤其是这种至关重要的事就更不能坐以待毙了。
“我是否应该做些什么来改变一下这种不利的态势?”吉野想着,但根据他跟着晴气混了这么多年而得来的经验,晴气这人有着极强的操控欲,最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啦。如果他此时做些什么的话,多半会事得其反的。所以,吉野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晴气庆胤将军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眼前的吉野似乎只是办公室里的一个茶几。“师生的情谊就像我套住吉野的那副嚼头,上级的权威无疑是我驾驭吉野的第一根缰绳。而现在,他对支那女地下党分子佘曼诗的这种迷恋无疑将成为我驾驭他的又一根缰绳!这样一来,任你吉野再聪明能干、再才华横溢,也将始终被我牢牢地控制着,心甘情愿地做我的走狗,为我工作、替我卖命。”
想到这里,晴气将军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吉野见晴气将军不知何故发笑,心里正自疑惑。但领导发笑想必不是什么坏事,自己的那档子事说不定还有转机。因此,他也跟着皮笑肉不笑的“嘿嘿”出声。
晴气一见他那种尴尬的模样更加觉得有趣,自然笑得更欢。这样一来,吉野就愈发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挠自己的后脑勺。
“现在看来套在吉野这小子身上的缰绳是有些太紧了。嗯,是时候给这小子松一松嚼头了。”晴气脑子里的念头飞快地转着,“我还要靠着他从佘曼诗的嘴里掏出中共地下党在上海的秘密组织的重要情报呢。如果把他逼得太紧了谁来帮我卖命呀?”
作为日本军队里一个比较另类的管理者,晴气将军在某些情况下还是很“体恤”下属的感受的,知道如何去掌控部下的情绪。这不,他立刻换上了一种异常“和蔼”的表情,冲着吉野上尉展现他“迷人”的笑容:“你看这样行不行?”连他商量的口吻也变得异常柔和,但在吉野听来却觉得毛骨悚然。以他的经验当然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又要开始“作秀”了。只听晴气将军继续说道:“要么这样,你每天晚上还是照常去加布里埃尔医院守夜……”
吉野只听了这前半句就觉得眼前仿佛云开雾散,窗外的绵绵春雨也似乎转眼间就停了下来变成了灿烂的艳阳天,真心的笑容马上就挂上了他的脸庞。可他才笑到一半就被晴气将军接下去的下半句话给兜头浇了盆凉水。只听晴气将军继续说道:“你坐上半小时,看着放心了就回宿舍睡觉吧。”
“半小时?”吉野上尉差点没叫出声来,“天呢,半小时怎么够呀。和一整夜的陪伴相比半小时等于什么都没有。”
“要么我在黎明前离开?”吉野试探着问道。
“什么呀?你当我是小摊贩,可以讨价还价的?”晴气将军把脸一扳,不过吉野怎么听都觉得希望尚未破灭,“不行,你最多只能在那里呆一小时!”晴气用手刹有介事地摸着颌下的短须,眼角眉梢却含着笑意。
吉野一见他这模样就知道有戏,情知晴气将军并没有把话说死:“要么让我呆四个小时?我下半夜回来睡觉?”
哪知晴气将军突然之间跳了起来,把吉野倒吓了一跳,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
“好,就这么定了。你就守前半夜,后半夜回宿舍休息!这可是你说的哟,别后悔、也别说我欺负你。”晴气的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吉野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中招了。他立刻就后悔起来,一边骂着自己好不愚蠢:“我为什么不说要在病房里呆上八个小时呢?怎么这如此轻易地就让步让到半夜了呢?”他后悔得拼命捶胸顿足。
一旁的晴气将军笑嘻嘻地望着他,实在忍俊不禁。心里说:“做了你这么多年的老师和上级,要是连你的臭脾气都没摸透我凭什么来驾驭你这匹烈马?后悔了吧?后悔也没有用。你呀……还嫩着点呢!”
……
而此时,陕南钟宅里正在进行的对钟心桐的“审判”也进入了新的阶段。
“我没有说错吧?亲爱的钟心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