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是好眼光!这些都是打南地贩运过来的麻锦,冬暖夏凉……于身子最是得宜!”妙娘再次恭维的看向冉子晚,确觉得冷冰冰的泛着寒意。她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赶紧撤回眸色。这世上鲜有女子有这样的气势,无言之中拒人千里之外。静谧沉静之间,带着生人勿进的孤绝。
“这些都太素净了些儿!晚儿……婆婆觉得这件大红色的织金缎子,便是做风光霞帔的好料子!药婆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出声让妙娘装起来。“装起来吧!”
“喏!”妙娘谦卑的俯下身,着人一一将冉子晚挑选下的锦缎都包了起来。连带着之前几匹不曾被问询,却千金难得的好料子也给冉子晚直接打包装了起来。
“那几匹我们不是我们要的!”紫棉眼尖的瞧见妙娘将数百匹及其昂贵的料子装进木匣,不由得惊呼出声:“你这买卖做得,还强买强卖啊!是要讹诈我们银子还是怎么着?”
“这些统统都是妙衣坊的心意,姑娘不必惊慌!”妙娘依旧指使着下人打包,时不时再将几匹好料子装进木匣,一起封了盒子:“这些衣料比姑娘先前选得还要好,是奴婢对于子晚郡主的一点心思。去……再把高阁里珍藏的那几匹桑雪织金缎子拿出来,一并给子晚郡主包起来!”
“倒是个会做生意的!”药婆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使着紫雀拿出银票,打算给妙娘,结构妙娘却拒不收入怀中:“妙娘……这个多少银子一匹?”
“……这……只要郡主喜欢,妙娘权当孝敬!”
“那怎么行?该多少便是多少!”
“药芷姐姐哪里话!这些都是妙娘的心意……听闻郡主赐婚东洲,千里迢迢……这只是妙娘的一点心思!”
“蜀锦苏绣,一匹千金,十匹便是万金!而如今这动辄千余匹的锦缎……白白送与子晚?”一直并未开腔的冉子晚眉眼淡淡的看向妙娘,惊得妙娘一个心慌。
“自然是白送?您若是赏脸手下……到是妙衣坊上下的荣幸!”妙娘稳了稳心神,在妙衣坊这么多年自己里里外外见过的显贵不少,可却从未被一个眼神惊得心底失稳。
“妙衣坊纵然家大业大,怕是这锦绣也不是轻易便能随意抛掷的吧?”冉子晚拿起身前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妙衣坊的妙娘号称,从不做亏心亏本的买卖!怎么这次却是如此大方?”
“郡主哪里话!得您的青眼,哪里算是抛掷呢!”妙娘心底的鼓点敲打越发的响了,心口砰砰砰的跳到了嗓子眼。她发现冉子晚不仅有着让人触目生寒的沉静,却也有着上位者不动声色的威势。自己年过半百,依旧觉得此时有些腿软:“这原是奴婢的一番心意!”
“心意?既然是他的吩咐,子晚便收下了!”冉子晚瞟向妙娘,见其眉眼之间的为难之色,便想起那人,心口有些钝痛:“剩下的也不必挑了,全部带走!”
“全部带走!”紫棉自然乐见,兴高采烈的亲自上阵,帮着仆役装起了木匣。
“回头替我谢过玄小王爷,便说……你们妙玉坊的首饰玉器,我也全要了!这些天乏累,我便不去亲自挑选了!”冉子晚伸出自己的玉指,心底暗暗的翻涌着酸涩。
“呈上来!”冉子晚话落,妙娘一挥衣袖,便由着不同的仆役呈上来上百个精致的玉盒:“郡主……这是小王爷着奴婢给你备下的首饰珠钗!”
冉子晚眸色微微凝住,心底原本的酸涩,化成一声长叹:“都带走!”
“喏……”妙娘略微松了一口气,看着冉子晚拂袖而走。赶紧着自己府里的仆役,拿着东西追了上去。
上了马车,冉子晚紧紧地闭上双目,一直到回到端郡王府也不曾言语一个字。紫雀小心的侍候在侧,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动静。
马蹄悠悠,直到到了端郡王府门前。冉子晚才缓缓睁开眉眼,听着车外好听的女子声音:“车上,可是郡主妹妹么?”
“……小姐,有人在唤您的名讳!”紫雀怕冉子晚没听清,便又提醒了一下。
“扶我下车!”冉子晚并未撩开帘幕观望,而是直接由紫雀搀扶着,缓缓下了车驾。随后药婆指使着下人搬运着东西,紫棉紫雀恭顺的束手立于冉子晚的身侧。
冉子晚走下车架,入眼的便是紫雀先前说总是到冉子潇的潇湘苑拜访的崔姓女子,她身着淡粉色的镶金罗裙。头上的珠翠均是素白色的步摇,整个人明媚皓月,却是个难得的美人。冉子晚走上前,先是福了福身子,算是见礼,转而淡漠的迈进府门,却未曾与那女子说上半句寒暄。
“郡主妹妹?”女子脚下一着急,差点摔了个跟头。本来伸出去扶着冉子晚的手臂忽然一空,冉子晚淡漠清冷的眼眸……惊得她失神半天:“妹妹等等我!”
冉子晚不理会身后女子的呼唤,自己便直直奔着南暖殿的卧房走去:“她来,我不见!”
“喏!”紫棉紫雀还摸不着头脑,便只是奉命将那名女子阻隔在了南暖殿的外苑。
冉子晚从容的用过午膳,便如往日一般靠在了软榻上,拿起古籍悠然的看了起来。
“小姐……那位崔姓的小姐还在外苑等着您呢!还说是您未来的嫂嫂……”紫雀小声的开口,外苑那位说不定可是当家的主母。
“让她等!”冉子晚一字一顿,根本懒得理外苑的崔姓女子。
“喏!”紫雀退了出去,琢磨不明白因何那位崔氏的小姐便惹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