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雀,紫棉进来侍候。”冉老王爷边往出走边喊她们进来,眼前除了自己还有两个丫头,眼前这状况还不算太糟,来日方长,有些事还是难不倒本小姐的。
“小姐,你这一病可是月余,一直昏睡着害的老王爷为你费了不少心。倒是便宜了三小姐,宰相府毁了邵阳世子与您自小定下的婚约,改了.....要迎娶咱们府上的长房的三小姐。”紫雀小嘴鼓弄着,仿佛很生气的样子,转而低头不语,仿佛是在压抑这一切对于自家小姐实在是不公平。
冉子晚醒来之后,修养了一月有余,好像将那个世界所有的疲累都赶走了。以前她是蔺氏家族族女,是整个家族的明珠,照例说该是养尊处优的无上之女,可偏偏有那么个严苛的祖父,让她过了近二十年日夜不分,昼夜不停,冷暖不近,刚柔不吃的日子。
紫棉默默地端着仆人们刚刚送进来的参汤和稀饭,无声的搅拌着,不时地轻轻触碰那碗璧的温度,各个粥品参汤银针试过,却还要用汤匙舀出一点以做亲自试吃,以防她中毒的样子。
这个晚儿的生活环境真的有这么复杂吗?吃食都如此的小心谨慎,此时的冉子晚浑然不知这是怎样的一个情形。而她,竟被悔婚了吗?
“也好!”冉子晚随口应了一声,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自然这事与她似乎关联不大。而这些时日,有些事也理清楚了。如今冉子晚所处的王朝为天.朝,天.朝皇族的姓氏为玄。天.朝治下最为显赫的当属帝都城的四大王府,忠亲王府是唯一的亲王府,其余贞氏,风氏,冉氏均为玄氏赐封的异性王,只称郡王。而自己所处的家族便是冉氏,建国之初敕封‘端’字立府,‘端’是端郡王府的封号,而冉才是端王府的族姓。而自己是端郡王府嫡出的郡主,也是冉老王爷唯一的亲孙女。生来便是身子不好,一直久居晚阁不出。而如今的端王府似乎也不似外人看到的那般奢华,反倒有几分落败。
冉子晚还记得自己刚刚在津门桥上醒来,那个趾高气昂的崔千秋说自己是端郡王府的破落户!这些时日,在药婆的悉心照料,冉子晚有意无意探听到,端郡王府在整个帝都城的尴尬处境,好像是因为玄氏建国之初赏赐的一块令牌。
“小姐,你是病糊涂了吗?也是小姐本就惧怕大小姐,如今又被大小姐重伤之后也就更加的怕了她?哎......”紫雀紧咬着下唇,叹了口气,鲜血印红了半边唇瓣。那该是怎样的怒意,能让一个侍候在侧的丫头如此的憎恨。
“虽然她们是长房的嫡女,但毕竟只是旁支中的嫡女,这些年来若不是只是因为端王爷随王妃去了!再者咱们潇世子外出穆峰修行,府里面只剩下不问世事的老王爷。这些年府里面很多事情又只能依靠长房的人支撑,奴婢怎么也不相信......丞相府敢退婚!”提起旧事,紫棉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却没有紫雀那般剧烈。
紫雀不动声色的轻声打断道:“紫雀你莫要乱了小姐的心思,无论外人如何说,咱们自家的小姐才是正主!小姐身体刚刚恢复,你莫要给小姐填了堵!”
紫棉点点头,之前的情绪还没收回里,小嘴还是嘟着,却也没了那些碎碎的不平。子晚小姐才是端老王爷唯一的嫡孙女,按理说她也是端王府里身份最尊贵的嫡女,没什么能动摇的,只是.....
紫雀看着冉子晚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这些事情跟她没关系一样!这样的小姐气定神闲,是她们小姐常有的表情。
悔婚?重伤?这个冉子晚到底有多不堪?
冉子晚笑意淡淡,心底却是在盘算着,莫不是这个叫做晚儿的姑娘是个软柿子,任人踩踏了去,连身边的人都跟着遭了难了。
“紫棉,帮我梳妆。我想出去走走。”冉子晚轻飘飘的一句话飘出。
紫棉更是贴心的拭去她嘴角的汤渍,与紫雀一道搀扶着她,像是生怕她摔碎了自己一样:“小姐,您慢着些!”
冉子晚心底刮过淡淡的暖意,内心不禁皱起涟漪,微笑着轻轻抚了抚二人的手,示意她们无需过度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