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的语气虽然温柔,洛桦笙的态度却很坚决,很明确地回答:“不。”
雷格无奈地笑了笑,求助的目光望向罗稚言。
想他一个堂堂少将,平时无论是布置工作,还是发布命令,从来都是一脸严肃,冷声冷气,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到了洛桦笙这里,又是笑容又是柔声,该不给面子照不给面子。
这就是差距。
“花生,今天晚了,出不去了找你玩好不好?”罗稚言好声征求道。
“一定?”洛桦笙扬起小脸。
“一定。”罗稚言郑重地点点头。
“拉钩。”洛桦笙求保证地伸出小手指。
罗稚言与她拉了钩,洛桦笙放心地笑了。
“你认识她的病房吗?”见事情谈妥,雷格看向一名护士问道。
护士点点头。
“送她回去。”
看着洛桦笙跟着护士走了,罗稚言又想起了祁云弘的话,看到雷格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忙单腿蹦着跳上了床。
雷格跟着他进了病房,随手关上了门,边脱外衣边问道:“晚餐吃什么了?胃还疼不疼?”
“不疼,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罗稚言拉上被子装睡觉。
“跟我说实话。”雷格的声音一沉。
“有一点。”
“这是云弘给你做的?”雷格走到橱柜前,打开保温桶,稀粥和烙得软软的发面饼都剩了一些。
“嗯。”
“味道不错,赶上我的手艺了,你还饿不饿,饿起来陪我吃一点。”雷格又将保温桶的盖盖上说道。
“你没吃晚饭?”罗稚言忽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语气不善。
“嗯。”
“你怎么又不吃晚饭?!”
雷格笑笑。
“都凉了。”罗稚言叹口气,他当然猜得出雷格不吃晚饭的原因。
“我拿去让她们热热,你等我。”雷格拿着保温桶和食盒出了病房。
几分钟后,雷格拿着热好的饭菜回来。
“你还想吃点不?”雷格坐在沙发上将保温桶和食盒打开,蒸腾的热气带着饭香又勾起了罗稚言的食欲。
其实他这一天因为胃疼吃得都很少,祁云弘谨遵傅博士的嘱咐,也不劝他多吃,剩下的就放在保温桶里,若是饿了可以热热再吃。
“好。”
罗稚言掀开被子,单腿蹦到沙发前,挨着雷格坐下。
雷格拿出小碗,给他盛了大半碗稀粥:“一会该睡了,别吃太多。”
“你呢?”
“我也少吃点。”
“这两天,让你担心了。”罗稚言低声道。
雷格笑笑,没说什么。
“我真的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不要再挤时间过来看我了。”
“嗯。”雷格显然饿了,吃得很快,一会一张饼,一碗稀粥就不见了。
罗稚言看了看他又说道:“我那天真的……”
“没有。”雷格打断他的话,把最后一点稀粥倒进自己碗里。
看着罗稚言长出一口气,雷格阴险地又加了一句:“你只是拽着我的衣服不让我走。”
罗稚言一脸郁闷地咬了咬牙,还是丢人丢大发了。好在身体快好了,等回到训练营,雷格又一向很忙,不会经常见面的。
可惜,他这个如意算盘只打了几分钟,就被残酷现实打碎了。
“吃不下了?”雷格看着罗稚言捧着碗发愣,问道。
“嗯?嗯。”虽然刚才觉得很有食欲,可吃了几口又没有食欲了。
“胃疼?”
“不。”罗稚言摇摇头。
“实话。”雷格声音一沉。
“真不疼,就是有些涨涨地不舒服。”罗稚言赶紧说道。
“傅博士说你这种症状会慢慢缓解,不过这段时间必须严格主要饮食,冷的硬的辣的绝对不能吃,油腻大的也不能吃,不然会落下病根,你也不希望以后吃点辣的冷的就胃疼吧。”
罗稚言立刻摇摇头。他最喜欢吃辣的,若以后再不能吃了,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吃不下别吃了,去洗簌一下早点睡吧。”雷格拿过罗稚言的碗筷,随手收拾了桌面。
“你要走?”罗稚言问道。
“嗯,我明天早上再过来。”雷格拿起沙发上的外衣。
“不用,你别来回跑了,有时间多睡会。”罗稚言赶忙说道。
雷格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走回来坐下:“小言。”
罗稚言有些吃惊地看着雷格,雷格很少这样称呼他,有记忆的几次都是他伤重的时候。
“那天夜里,你那样依赖我,我很开心,也很感动。”雷格的声音低缓而深沉,“我知道你都不记得了,傅博士说,你那么做,是出于本能。”
罗稚言越听脸越红,低着头没吭声。
“我想,如果易地而处,我也会这么做。”
罗稚言猛然抬起头,吃惊地望着雷格。
雷格再次强调道:“我想,我的本能,也会依赖于你,其实,我已经证明过了,那次在潜水滩,你在我身边,我心里特别踏实,即使把生命交给你,我也很放心。”
“雷大哥。”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哥,那天夜里,你叫了我很多声哥,一直紧紧地贴着我,你一定觉得,我在你身边,很踏实,很放心。”
罗稚言点点头。几次受伤,他早已知道这一点。
“我们是兄弟,是亲人,彼此依赖,没什么好难为情的,更没什么好丢人的,在自己哥哥怀里哭一场,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你那天夜里真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