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范的操场一圈400米。程、曲两位教官的规矩,迟到一分钟多跑十圈,他们整整迟到了十分十五秒,教官好心把十五秒给抹了,于是除罗稚言罚跑二十圈外,其他人罚跑一百二十圈。罗稚言很自觉地跟着自己的队员们一起跑。他一个人瞒着大家偷偷跳下阳台去集合,等于把众人都卖了,若不跟着一起受罚,这份众怒早晚会被他们加倍找回来。不过,若是以为罗稚言是这么老实胆小的人,绝对大错特错。罗稚言一向奉行能够投机取巧,绝不吃苦受累,若有便宜不占,那是脑子缺根筋的原则,明面上是陪着大家一起罚跑,实际上早算好了自己的小九九。集训营的宿舍楼上贴着明文规定,在楼里大声喧哗罚跑n圈,损坏公物也要罚跑n圈。具体的惩罚由负责的教官定。罗稚言检查过了,他的宿舍门和邵元忠的宿舍门,虽然还挂在门框上,但估计不出一周就得掉下来,所以他问过程教官,宿舍的门坏了罚多少圈,可不可以提前把惩罚跑了。程教官笑眯眯地看了他半天,告诉他谁的宿舍门坏了罚谁,至于是谁弄坏的他不管。门坏罚跑五十圈,原样修上,或者照价赔偿。却没说能不能把惩罚提前跑了。罗稚言心思一动,立刻加了一个时间,一周内有效,过了一周门还不掉下来,这惩罚就算白跑了。程教官终于同意了。虽然邵元忠和四丫的宿舍门他虽然可以不管,但不管怎么说,他今晚只少要陪大家跑够100圈,也就不差再多跑20圈,索性把邵元忠的惩罚也跑了。当然,还有一个其实挺重要,但罗稚言有些不愿意承认的原因:他真的想他们了,包括俊宇小队五名队员,没见到了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有多想,见了面忽然觉得一刻都不愿意跟大家分开。于是橡树湾集训营报道第一天的晚上,操场上就出现了十个罚跑的身影。不了解始末的人好奇地打听,哪个小队那么倒霉,第一天就被教官罚,他们的教官也够狠的了。不过一个小时后,风向似乎有些转了。因为任谁都看得出,被罚跑的十个人跑的兴高采烈,就像不是被罚跑,而是得了奖励跑专场。很快便有人暗暗议论,这一队的人脑子都缺根筋吧。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罗稚言等人训练积极主动,一天都不肯耽误,刚来就积极地跑圈。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到橡树湾接受集训的特种兵,来自全球各个地方,还就有骨头痒看不得别人跑步自己站着的人,于是渐渐的,操场上除了罗稚言等十人组成的梯队,又多出来好几个梯队,有的比他们跑得快,有的比他们跑得慢,不管别人跑的快慢,罗稚言等人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速度。半年的高强度训练果然没有白费,120圈罚跑若是放在半年前,多数人都跑不下来,如今已过一百圈,大家不仅脚步呼吸不乱,罗稚言、邵元忠、凯撒等几个人还能时不时交谈几句。其实众人一起跑步,就像大雁一起飞过一样,比一个人跑圈要省许多力,所以体力稍差一些的溪秋、艾米、四丫等都没有掉队。遗憾的是这种情况持续到110圈时,已明显表现出勉强,尽管领跑的邵元忠和凯撒将脚步放缓,溪秋和艾米几乎已经跑不动,全靠罗稚言和俊宇一人一个带着跑,剩下的人谁也顾不上谁了,故而当祁云弘看到有一个身影快速从四丫身边跑过时,出言提示已经晚了,眼睁睁地看着四丫被那道身影撞得飞出去四五米远。“喂,你站住,撞人了没看到吗?”跑在最前面的凯撒冲着远去的背影大喊道。那人脚步似乎减慢了,但随即又加快步伐向前跑去。邵元忠跑向四丫,见四丫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心中一惊,却也不敢动他,焦急地问道:“四丫,你感觉怎样?伤到哪里了?”后面的罗稚言等人也都哗啦啦地跑了过来。“四丫。”二哥可没有邵元忠那么谨慎,拍拍四丫的脸颊叫道,“说话。”“别动,让我躺一会。”四丫吭唧道。“靠,起来,不能就这么躺着。”罗稚言上前踢了四丫一脚,对凯撒道,“把他拽起来。”凯撒立刻上前,一把把四丫拎了起来。体重的优势此时显露无疑,一百八十斤的凯撒,对上一百二十斤的四丫,跟老鹰抓小鸡似的。“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罗稚言拽着四丫跑了几步后问道。四丫的两条腿直打晃:“不行,我跑不动了。”耐力跑本就是这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不停下来一直跑,也许能坚持下去,停下来再跑,不仅已到临界点的四丫跑不动了,曾在二号营区被渣队罚过n次跑百圈的罗稚言也跑不动了。只有凯撒和邵元忠,估计还能坚持坚持。“那个人跑过来了。”凯撒冲着快速接近的人影叫道。“别过去。”见凯撒想将那人拦下来,罗稚言立刻出声制止。带着溪秋跑在最后的罗稚言方才看得很清楚,那人影从四丫的身边快速跑过时,虽然距离四丫很近,但并没有碰到四丫,四丫是被他健壮的体格和速度带起的风,突然打乱了自己脚下的节奏而摔出去的。凯撒在罗辑和俊宇小队中是绝对的大块头,但和那人一比,明显小了一号,若是硬去拦住那人,放在平时估计没问题,但此刻凯撒的体力消耗严重,罗稚言担心他会受伤。况且,那人确实没有撞到四丫。凯撒一直很听罗稚言的话,虽然心里不服气,到底停下了脚步。那人经过罗稚言等人时,只是偏头看了一眼,既没有减速,更没有说话,直接越了过去。祁云弘少不得骂了两句,那人居然听到了,而且有了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