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符咒烧化后,张娘子站在那里还是这般模样,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
张娘子道:“如何?还觉得奴家是妖怪么?”
郑伯端心中茫然,见自家娘子不是妖怪,也不免心中窃喜,说道:“娘子休恼,这也不关我事。白天我去净慈寺,遇见一云游道长,非说你是妖怪。”
张娘子道:“好,明日一早我便同你去净慈寺去见那道士,看他如何说?少不得要还奴家一个清白!”
第二天一早,张娘子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吩咐丫鬟看管宅院,自己与郑伯端一同来到净慈寺。
只见这寺门口围了好大一群人,人群中立着一个道士,正在那里散派符水。
那张娘子杏眼圆睁,走到那道士面前喝道:“兀那贼牛鼻子!你好生无礼!你身为出家人却在丈夫面前说我是妖怪,还诓他拿符水来弄我。”
那道士一怔,问郑伯端道:“那符呢?”
郑伯端道:“依道长的意思,都烧了呀?”
道士问:“没露出什么形貌?”
郑伯端摇头。
道士上下打量这张娘子,疑惑道:“我施的是天罡五雷心法,但凡妖怪,吃了我的符,即刻便会现形。”
张娘子道:“大家都在这里,你且施展符咒让我现形看看!”
道士心道:“我还怕你不肯就范呢,如此甚好!”说着将一张符递给她。
张娘子接过来后一口吞下,也不用清水。围观众人瞧了半天,不见半点动静,不禁交头接耳道:“这好好的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说人家是妖怪?”于是,将那道士好一顿臭骂。
那道士被骂得目瞪口呆,莫名其妙,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张娘子趁机说道:“诸位看官,这牛鼻子捉我不得,我自幼学了一个法术,且把他试来与大家看看!”
只见那张娘子口中喃喃念叨着不知什么东西,那道士却犹如被人擒住了一般,缩成一团,双脚悬空而起。
众人看了大吃一惊,那郑伯端自然也是呆了。
张娘子道:“若非看在诸位面上,我要将这挑拨离间的妖道吊上一年!”说完又念了句咒语,那道士扑通一声掉在地上,满面通红,只差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了,哪里还敢逗留,连忙灰溜溜地逃走了。
夫妻二人就此回家,众人也都散去。
不觉光阴似箭,又到了四月初八,释迦摩尼佛诞之日。这杭州府乃是佛门香火旺盛之地,只见家家户户都在家中敬佛,或去庙中做佛诞。这郑伯端又想去庙里,对张娘子说了。张娘子道:“有什么好看的,别去!”
郑伯端道:“娘子在家看着,我去去就来。这几日没有出门,也闷得心慌。”
张娘子道:“官人身上衣服旧了,今日佛诞去了须不好看。我给你换一身新的。”说完吩咐丫鬟取来一件时新衣裳。
郑伯端穿在身上十分得体,就像量体裁衣似的。
张娘子瞧得十分满意,微笑道:“官人早些回来,勿要教奴家挂念。”
这郑伯端人品fēng_liú,相貌俊俏,加上今番这一打扮,一出门便吸引了路人的目光,人人喝彩。
不想这暗地里有人窃窃私语道:“昨夜听说城中周掌柜的库内不见了五千贯金珠细软物件,今天一早榜文告示,还没把那贼人捉住。”
郑伯端听在耳中,也没理会。等走了一会儿,忽然见十几个太平军士兵从寺中走出,其中一人认得郑伯端,上前问道:“原来是郑官人,今天好个精神!能否请将手中扇子借我一观?”
郑伯端认得他就是当日陪自己去捉拿妖怪的杭州将军麾下偏将洪方,虽然不想搭理,却也不敢当面得罪,将扇子递了过去,说道:“将军但看无妨。”
洪方接过扇子后仔细翻看,在从胸口拿出一张告示摊开,对左右道:“兄弟们且看,这扇子上的吊坠是不是与告示单上的一模一样?”
众人一怔,喝道:“拿了!”就把郑伯端当场给绑了。
郑伯端这回可真是傻了眼,半晌后方才懂得说话:“先前就绑错了我,如今又来绑我?洪将军,我是前世欠了你么?”
洪方冷笑道:“你前世是不是欠我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城中周掌柜的库内不见了五千贯金珠细软物件,其中扇子吊坠,与你手中的这个一模一样。眼下人赃并获,你还敢说自己无罪?当着是胆大包天,把我们干王府的人都当睁眼瞎了!”
郑伯端呆呆道:“原来如此。肯定不是小人偷的。”
洪方自从上回经历,也不太肯定,说道:“你也不用多说,与我再次去将军处说个分明。”
来到干王府,上得殿来,那杭州将军抬眼一瞧,一愣,拍桌道:“兀那郑伯端,怎么又是你?”
郑伯端苦笑道:“看来与将军有缘。”
杭州将军道:“大堂之上还敢胡扯?快说,你将周掌柜库中盗取的一干银两放在何处?从实招来,免去你一顿好打!”
郑伯端道:“回禀将军,小人身上所穿都是妻子张娘子的,不知从何而来,还望将军明辨则个。”
杭州将军道:“你妻子今在何处?”
郑伯端道:“在苏堤边上的新宅之中。”
杭州将军也不多说,命洪方率领二百亲兵,骑着快马,押着郑伯端火速赶来。
比及到了宅子,却不见那张娘子和丫鬟。
郑伯端问一扫地的老仆道:“娘子去了哪里?”
老仆道:“官人,你早先出门,许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