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朝上,纤细的五指慢慢曲拢握成一拳,而后再次摊开,掌心之上都是汗水。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尖锐的声音响起,那只伸出的手臂蓦地落下,重重的落在床间。一个女人翻身起来,妖异的双眼在黑暗中大大的睁开,剧烈的喘息声伴着她嘴一张一合“呼啦呼啦”的发出。
灯亮,女人站在灯旁。她扳着手指,像是在算了算日子,整张精致的脸变得忧郁起来。
“看到的如同看到的,一切都避不可免嘛?”女人看着摇曳的烛火,她自言自语了句,沉默了片刻后,她披好衣服将门打开,朝着王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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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的宫殿之中,两人相互的看着。
罕言中,台阶下的男人跪拜了下去,“臣无能,尚不能查清对方的底细。”
“楚大人不用去查,寡人对于他们的身份都已清楚了。”虞泽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看着台阶下的楚斯一步步的走下去。
“越国那方你可有去查?”虞泽接着问。
“消息还没有回来,可在大虞我们的人说早在半年前越国内政就显露微弱的变化。”楚斯在虞泽的示意下,他站了起来,目光敬畏的看着已然站在他前面的背影。
“哦?”虞泽拉长了尾音,他看着殿外的几许灯火,“你从他们嘴里打探到具体情况了吗?”
“没,他们也不会知道多少。”楚斯摇了摇头,目光沉吟间开口,“不知大王从何处得知?”
“他们自己说的,两千多的幽明都要带走回越国。”虞泽话一顿,看着楚斯,忽然间问起,“周国的项珂,楚大人可是了解多少?”
面对着忽然间的一语,楚斯明显的愣了愣。周国灭亡十八多年了,项珂一名在七国争霸之时有着赫赫军威。当时他与越国的赵无可、楚国的沈凌、魏国的顾觉非四人并称“战场四少”,他们四人当时正值芳华,一身才华得到各国君侯看重。
只是后来,周国困守之战“牧野”之中,项珂被越国大将赵无可杀害,他们四人随着滚滚江浪,新人竞出的时代逐渐沦落成了老人。
“项?越国?”楚斯目光逐渐的明亮,突如其来的话在隐隐之中就是给了他答案,“大王,你那四弟可是项珂的孩子?”
“楚大人是个聪慧之人。”虞泽点了点头。
当年的传闻之中,项珂的孩子可是死了,只是没有想到曾经的孩童已经此般年龄。
“他也要去越国?”楚斯想到赵无可,语气一顿后开口。
“嗯。”虞泽点了点头,而后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想到局势不清的越国。李子骞要将所有的幽明之士带回越国,项一鸣也将跟着一起回去,暴露在他面前的是不久后的一场战争,这力量悬殊的较量。
这一切又不得不让多疑的他去较量当初李子骞帮助他起义的缘由,由现在看来昔年几人莽莽撞撞的起义绝非“鲁莽”,他们五人中各有自己的算盘。
项一鸣要回越国报父仇,历练在所难免。对于一场背靠死亡的历练,想来是绝好。他的三弟是个天机阁的杀手,在他们几人之中有人一定是哪人被天机阁盯上了。
至于他昔年起义不过是在生死间权衡后选择了抓住机遇,现在想想富贵真是险中求。
“楚大人,你说我二弟当年辅佐寡人登上这王位是为了什么?几万幽明之士,现在可是所剩无几了?”虞泽想了片刻,他继续问起楚斯。
“玄国势微,鲁楚两国必攻而伐之。若玄灭,楚鲁两国也必然有一战,可大王认为那时的鲁国和楚国谁会胜?合纵一计又是否会出世?”楚斯盯着虞泽,他脸容上也有犹豫,显然对于李子骞当初的用意有些看不清楚,“大王,无论当初局势如何发展,现在隔依北侧的楚国可是再也没有能力出兵越国了。”
虞泽听到这话,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锐利,心里头的想法也是开始坚定下来。
沉默之中,殿内跑进了个穿着绯衣的内监,他低着头,话语唯唯诺诺,“大王,拓跋小姐来了。”
“如此之晚了,她来做什么?”虞泽眼皮跳了跳,继而开口自言自语了声。
一侧的楚斯偷看了下虞泽的眼神,他行了行礼,弯着腰从准备好的走阁中离去。
片刻,一个穿着黑色裙衣的女人走上了大殿。她看着满殿的烛火,苦涩的笑了笑,“大王,这般懒了为何还不侍寝呢?”
冰冷的称呼让虞泽的神色轻微的变了变,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忽然间觉得陌生了起来,“五妹,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劝说。”拓跋倩回话。
“劝说?”虞泽愣了愣,他背着手一时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想法,“劝说何事?”
“大哥莫要行那让我们几人走上陌路的行为。”拓跋倩继续补充的说起,完全不想是那个活泼的女人。
一时间,两人沉默了下去,各自看着对方。
在走阁的尽头,楚斯看到外面有一团黑影矗立着。他皱了皱眉头,袖口间滑出一把短刃,亮出一点锋刃。
尽头处的黑影动了动,是个人影。她横抱着一把长剑,头微微佝偻着看着地面,听到走阁处传来的响动后,“楚大人,是我,姬无妍。”
“姬无妍?”楚斯冰冷的目光涣散开,这条暗阁对方的确也是知道。
王宫之中也是存在暗阁,这也是被他人知道想必大虞的王也会被嘲笑一番,可这条道本然是留给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