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煌阳部落紧张忙碌了起来,明晃晃的马刀佩戴在士兵们的腰间。
柯衾尔流星跨步的走入金帐之内,帐内十几人分列两侧,在中央之处有张铜椅,椅子上铺着雪白的白狼皮。
一个看起来极为年轻的男子端坐其上,他发髻是细细密密的精致辫子,面目清秀的不像个牧者,穿着牛革靴子的双脚时不时抖动一下,他褐色的眸子威严的看向走入的柯衾尔。
他是煌阳部落的大君--札达尔,他在三年前从自己的阿爸手中接过大君的位置。
在前大君去世前,他曾经望着西垂的日暮问自己的儿子--札达尔,“草原中的夕阳是不是极美?”
札达尔昂头,大声的回答,“美是美了,但也引来了太多的垂涎,我不会让煌阳部落如此一般。”
前大君听后,心中苦涩,自是知道他的这个孩子在怪他向鲁国投降,做了个没有尊严的草原男人。
他心中已是懊悔,将大君之位传给这个平时看起来中规中矩的第四子。
他心中懊悔之时已是知道迟了,侧过头看着札达尔棱角分明的侧脸,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这个孩子是此般的桀骜,如同草原之上眼神锐利的雄鹰一般。
在前大君死后的两个月,他的长子--巴图领精兵两千和帐下的四千奴隶,将札达尔的金色帐篷围住,欲从札达尔手中抢过大君的位置。
札达尔在帐内听到帐外的动静,拿起挂着的硬弓大步跨出帐篷,目光犀利的在欲造反士兵的脸上狠狠刮过。
在巴图试图劝札达尔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时,札达尔拉开弓,一箭从巴图微张的嘴巴洞穿而过,拔出腰间的马刀,在上千人面前朝着那具快要倒下的尸体跑去,一刀斩下,头颅骨碌碌的滚落在地。
他凝视着草地上双目瞪圆的头颅,低语,“想要得到你不该拥有的东西,你就不应该再顾及在世人面前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是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不轻,札达尔行事狠辣,对亲人毫不手软的形象也是深入他们的内心之中,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这个刚刚继位的大君。
札达尔的身边站着扎尔,采和以及宣琉三人,他们三人都是山鬼一族之人。
在许久之前,他们两个部落的各自族长是极为好的朋友。在上城一战之后他们就是投靠煌阳部落来。
“大君,浦丹草原上七个部落都已准备好!我们草原的男儿不当任何国家的奴隶!”柯衾尔单手握拳,放在胸口跪拜了下去。
“柯衾尔将军,我们草原的烈马都是老了吗?”札达尔望着单膝跪拜的柯衾尔,他目光威严深邃,缓缓的说道。
听到这话,柯衾尔目光一滞,他知道札达尔话语中的意思,他们草原中曾经驰骋草原的好男儿,在鲁国的威严下臣服了六年,像个垂死的老者一样。
“吾--柯衾尔愿誓死追随大君,将鲁国之人赶出草原,浦丹草原不属于鲁国,是属于我们草原男儿的。”柯衾尔横握的拳头重重锤在胸口,声音嘶哑的传出。
“我等愿誓死跟随大君,将鲁国之人赶出浦丹草原。”帐篷内两侧的男人都是跪拜下去,手握拳头放在胸口,高声呐喊。
札达尔望着眼前的众人,他微微一笑,缓步走到帐篷口,拉开帐篷的一角,看着茫茫的草原,大呼:“那就让我们告诉他们,浦丹草原的男人,他们体内的血液还是滚烫的吧!”
同一时间.
黑夜中,一行人套着一袭的黑袍融入黑夜之中,在他们黑袍之上标识着匕首或紫色尖耳的图腾。
这是影门之人第一次像个杀手一样。
为首一人是牧伯夷,他看了看他右侧的“撷”,这个看着粗犷的草原男子,冷冽的如潜伏在黑暗中的死神一般。
在昨日,即将出发的时候,他们这群杀手和影门的探子像上战场的男儿,聚在一起,在篝火边上饮酒,大块的撕肉。
丽影带着玩笑的口气问“鸠”是不是把心丢在了越国的时候,鸠望向“撷”,遥遥的朝着对方敬酒,大口的灌下,“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听到这话,撷双腮酡红,醉眼朦胧,用粗糙的大手端起酒坛,狂饮腥辣的烈酒,站起来跌跌撞撞的仰天大呼,“我!柯达汗,将军世家的草原男儿,却保护不了一个女人,那我披着战袍又有何用?”
“哈.....哈.....”说完撷又是苦涩的大笑几声,“我终是个无情的人,做个杀手甚好!甚好!”
牧伯夷几人望着跌跌撞撞的撷,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时冰冷的壮硕男子,心中是那么的苦涩。
丽影像个小女人一样,双腮绯红,盯着撷的背影,朝着鸠问去,“他这般的人会有怎样的故事?”
鸠望着丽影干涩的笑了几声,饮了口酒,望着撷的背影,“他十五岁时,爱上这浦丹草原的一个叫巴雅尔的女人奴隶,可煌阳部落的大君也是看上了,他的阿爸将那个奴隶献了出去。”
说到这里,鸠停了下来,再次饮了口酒,看着跳闪的火星子。
“后来呢?那个巴雅尔也喜欢撷吗?”丽影一听来了兴趣,她将身子朝着鸠靠近了几步,昂着头看着鸠许久都是没有修理的胡渣。
“巴雅尔自然是爱,否则又怎会问曾经的柯达汗:是否愿意带她走?真是造化啊!”鸠低笑,酒坛子的酒在他摇晃的手中发出“噗咚噗咚”的声音。
“他拒绝了?”丽影瞪大了眼,看着已经躺在草地上望天的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