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心旌摇曳,眼光自小白脸上一拂,伸手要去捏她的手,小白不动神色避过,书生悻悻,低头一口将他自己所说的靡香俗物一下喝了,又眯眸去看她。他的同伴大笑,道,“兄今儿倒是成就了一桩绝妙佳话。”
这时,小青眉一挑,一声冷笑,也不说什么,只往怀中摸去,似是在找什么,却遍寻不获。
赵杏喝了口酒,往袖中摸出一块手帕,递给小青,看得却是小白,“若公子不嫌,可用在下的。”
小白微微一怔,目光从赵杏脸上缓缓流过,方即微微颔首,“谢谢。”又看向边上侍女,“小青,收下。”
赵杏头倒地,小青?还真叫小青啊?你们总不会真是白娘子吧?要不我直接魂穿成许仙得了,情意绵绵的,还省得在这个乌云密布的鬼朝代担惊受怕。
小青亦是一怔,瞧了瞧小白,又看了看赵杏,方才双手接下素帕,眼神也带了几分恭敬,她将帕子浸在了方才的那杯香茶中,稍顷,又递给小白。
小白接过,就着帕子净了手。
粉袍书生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怒气冲冲看向小白,“你……你方才给我喝的竟是洁手之物?你竟敢让我喝这种东西!”
小白却神色淡然,轻声道:“公子,你赠我香茶,我回礼于你,可从没说过那是吃食。”
眼看粉袍书生一脸羞怒欲抓小白衣襟,既有报复之意,又有猥亵之心,赵杏笑了笑,对清风道,“咱们往日倒也用些柠檬水、皂角粉什么来作清洁,可是这位公子所用的洁手之物却是市面上见所未见,依约倒似在哪一本书中听闻过,好像……是西域进贡的香料,一两千金,啧啧,却是矜贵奢侈之极啊,不想今日竟亲眼得见,倒也幸运。”
她说着眼角微微往上扬了扬,清风与她多年默契,立时冰着脸,很是头疼的淡淡“嗯”了一声。
小青眼见着他二人唱念做打,忍不住以袖遮面扑哧一笑,道,“一两千金?我们家公子岂会用这样的俗物净手?”
小白看她,“小青。”
小青遂止笑不语。
那两个书生此时已然呆了,慕然醒悟此人吃穿用度如此铺张,只怕身份更是万分矜贵,岂是自己能得罪起的。便猛地坐下闷头喝茶。
小青一声冷笑,桌下,小白伸手一拉她,淡淡摇头。
又眼梢映笑,看赵杏,“公子素是慈善之人。如此,今日便承公子的情,权当热闹一场。”
她话淡淡打住,掠四下一眼,赵杏知她话中意思,回以一笑,没再说什么,依旧看花看树看风景。
实下心中暗惊,虽然洁手之物却是自己一时胡编,但这人身份一事却假不了,想来定非一般。倘若她真追究起来,只怕那两名fēng_liú书生还不知会有什么大祸呢。
接着,一桌人各自为政,两相无事。
两名书生听到旁边数桌议论皇城里的事,粉袍书生缓过劲后,很快来了兴致,对同伴道:“你说,这是刘太师假汲夫人之名来压制右扶风,还是皇上想坐收渔翁之利?……毕竟,从先帝离世后,咱们皇上居然一直让刘太师把持朝政到现在。”
同伴忙接话,“这话不错,我也觉得咱们皇上在刘太师和右扶风手底下窝了太多年,看来,是时候松松土,正正主了。反正啊,这天下局势,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
末了,压低了声音,“你看,会不会是咱们皇上故意布的局?有意要引起这二人不合,好自己掌权?”
粉袍不以为然,悄声道,“若真如此,咱们皇上的此招可真是兵走险招了。先不说刘太师在朝中横霸多年,就是右扶风,右扶风在朝中的势力那又是何其盘根错节的一宗?首当其冲就是卫大将军,那手里面攥着的可是我们大汉朝最精锐的兵力啊,要是万一二人有了异心——”
不待粉袍男子说完,同伴便惊省了过来,忙拿茶堵上了粉袍男子的嘴,只岔开了话随口道,“说也奇怪,这卫大将军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亲弟弟,怎么反倒是与右扶风汲大人私交甚好呢?”
“你不知道了吧,他们可是生死之交,听说……”边上粉袍声音又小了点,以手遮着嘴悄悄在同伴耳边说了几句,二人一阵亵笑不止。
书生士子最喜论政,可天子脚下,却最好莫妄议朝政。你永远不知道,在你四周身边坐着的会是哪一位,或者说,会是哪一方势力。也许,无意中得罪了也不自知。
赵杏淡淡感慨了一番,突然怀念起新社会的好来了,想我等凡夫俗子纵置身在新社会的天子脚下,却是爱怎么议论怎么议论,放心的很,绝对不会让你有那么好的运气遇上西大大某主席。放心侃吧。
果然对面小白嘴角掠过一丝锐色。赵杏抿了口酒,状若不经意地又看了她一眼,觉得此女虽是看上去秀雅文静,其中却深藏犀睿。
“看公子模样,似乎对这言论有不同看法?”赵杏正想着,小白竟果是善察言观色之人,已目光灼灼,看向她。
她一惊,心念一转,立刻回道:“公子岂非一样?”
小白眉心一动,似并未想到她如此回答,看着她道:“可否得公子一席见解?”
赵杏笑道:“乡野之人粗鄙,愿先闻雅意。”
小白一怔,随即笑道:“好,本是气闷,今日出来一趟,不想得遇妙人,愿交朋友。既相交,君子坦荡荡自不避疑嫌,即便不当说又如何!不若你我同时写下心中所想后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