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去本拟翌日启程回临淮郡,后又更改了行程,将养了数天,才下令启程回临淮郡。启程那天,赵杏发现,刘去的伤还没全好,但她的手已好了许多。邵总兵率兵与焦孟随行。
到得府台衙门,守门衙役见驾后,不敢怠慢,立下进去通报。
须臾,李勤寿急急来接。
那匆匆奔至的架势虽透着一“急”字,但赵杏分明觉得,李勤寿还是有备而来,同来迎驾的还有汲黯和张曼倩,那东日和西门竟跟在几人之后。
见礼之后,刘去目光略略一扫。李勤寿心下一沉,此前追兵追不到人,他已知太师厉害,自己竟是揣测错了他所想,后将情况急禀汲黯。汲黯说:“无妨,除非刘去盛怒,不问情由便派人来办你,否则还有转圜之机。”太师安全后,并无派人来拿,他方才安心,如今……他缓缓看向汲黯。
汲黯正是一派惊讶模样,道:“太师怎会来此?岂非应在咸阳督看祭庙修建?”
“哦,本王听公孙大人说李大人此处案情进展不顺,又想那边也无大事,便到此来,决意将此案办理清楚,给百姓一个交代。”刘去一瞥公孙弘。
公孙弘会意,笑道:“正是微臣通知的太师,只是说起来张鸿胪算是此案协办之人,倒不知右扶风大人怎么也到此来了?太师曾委托右扶风大人协理朝廷之事,大人岂非该在长安监政才是?”
汲黯嘴角一勾,便道:“回太师,答公孙大人,汲某身体不适,特请示卫皇后,获派离长安静养少些时日,想起临淮郡山明水秀,便到此休养来了。”
刘去笑道:“如此甚好。右扶风正好与本王一起办理此案。得右扶风妙助,相信很快便可还李大人一个清白。”
“谢太师。”李勤寿一惊,立下低头答道。
“太师、戴王、太子、公孙大人,请。”汲黯做了个“请”的姿势,唇角又弯起,“张廷尉也来了?敢问廷尉大人可曾见过汲某的小妾?”
赵杏看戏正看得惬意,心想这两人年纪没多少,却竟都这般城府,对此前那场打斗绝口不提,仿佛一个从没来过,一个也没有要取人性命!
这骤被点名,她一惊,见众人诧疑的看着她,刘去更是狠狠瞥她一眼,她迫不得已看向汲黯,心里将他骂了个半死,面上却笑着说道:“右扶风真会开玩笑,下官又怎会识得你家小妾呢?再说你那小妾不是该在你府中么,怎突然询问起下官来了?”
汲黯唇角勾得更深一些,“她是汲某在此间新收的姬妾,不知怎的竟和张大人模样极为相像,虽非绝色美人,却也是个嘴巧心灵的主,说什么汲某的话都是对的,陪本扶风就寝……可惜,转个眼儿就不见了,本扶风还以为是张大人和本扶风开玩笑,故意男扮女装来捉弄本扶风呢。”
就寝……无声,你还能再瞎掰一点么?
赵杏泪眼汪汪,她是多么想冲上前去朝他脸上就是一拳……看众人的目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连张曼倩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她忙往刘去外侧挪了挪。只有李勤寿和东、西二人颇有些恍然大悟之感,想是知道那天的丑丫头是她了。
“张廷尉,右扶风问你话呢。怎么不答?”
刘去出言提醒。
赵杏悄然瞥他一眼,果见他目光不善,嘴角一沉,仿佛在说:张安世,你立刻马上给我解释清楚!
既然他们都将那天弑杀一事抹得一干二净……她笑笑,也睁眼瞎说,“右扶风想是搞错了,安世一直伴侍在太师身边,怎会突然出现在这临淮郡?何况,安世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怎会无故装扮成女子呢?倒是这天底下,人有相像,不是件奇怪事……”
“是,我收的小妾确实是位货真价实的女子。怎么会是张大人,除非张大人本来就是女子罢,那可是杀身死罪,张大人又怎会明知故犯呢?”汲黯话锋一转,突然又笑眯眯道:“待此间案子一了,张大人不若去我府上作个客?”
“我府里刚好砌了一枚温泉池子,引的是地下矿物,人泡进去那是无比的舒适……”
在场除去焦孟和邵总兵,在刘去的默许下,刘文将赵杏的身份也告诉了公孙弘,刘去似乎有意要将她的身份转到明面上来,日后怕是要封妃的。赵杏的性~别已是一小部份人中公开的秘密。汲黯这一说,谁不倒抽口凉气,赵杏如今俨然是刘去半个女人,刘据双眉一竖,刘文亦是冷冷一笑,正要发话,刘去已是折扇一展,笑道:“温泉水滑,果然甚妙。届时右扶风务必把本王也请上才好。”
3p?众人看着刘去,心想,你狠。
汲黯亦是颇有不意,少顷,方才道:“太师有意,那汲某陋宅便蓬荜生辉了,”他想了想,侧身又向张曼倩道:“曼倩也一起来罢。”
张曼倩也狠狠看了赵杏一眼,良久,方才颔首道了声“好”。
各人瞠目结舌。
赵杏郁卒心惊,又见陶望卿淡淡看了张曼倩一眼,张曼倩神色平静,赵杏知他心里实是在乎陶望卿的,心想,回头逮着机会要告诉他,刘去并不觊觎陶望卿,他和陶望卿会好好的。
刘去眼梢微微一挑,仍是笑道:“只是,右扶风,张安世既身为我大汉廷尉,本王正准备让他审理李大人一案,若他不能办好,就不配再留在长安为官,本王将免他职,将他撵出长安,看来未必能赴得上你之约了。”
“那岂不可惜?”
汲黯神色略略一变,却很快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