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镜面中,明月正拉着观沧海,要他一起潜进海底。
“你信我吗?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观沧海点点头,明月欢呼一声,拽住观沧海的手腕将他扯入海底。观沧海猝不及防,喝了一大口海水。明月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意看他。观沧海想开口,但却忘了这是海底,所以只从口鼻间冒出一串咕噜咕噜的气泡。明月吹了一个大气泡,把他围在里面,隔绝外边的海水,说道:“乖乖在里面呆着。”
观沧海面对着明月坐下,他看见明月的尾巴在她身后不断摇曳着,优美得如同一出舞蹈般,她双手推着气泡往前,笑容洋溢。观沧海一下想到了明宗后山的映山红。每到春天,映山红争相开放,一片红色在山野蔓延,红得灿烂,红得刺目,他现在却觉得满山的映山红抵不过明月一个微笑。
气泡微微发着光,引来成群结队的鱼儿,它们试图冲破气泡,向观沧海冲来,明月用鱼尾驱赶它们,“让开让开,不然全把你们烤了吃。”
观沧海被逗笑了,她现在还想着烤鱼。明月瞪他一眼,硬声道:“有什么好笑的。”
明月推着气泡游了很久,他们路过东海龙宫,最后来到鲛人的领地。一片广阔的海藻林,后面是一个宽阔的广场。许多用贝壳搭成的房屋林立,偶尔会看见一些同明月一样的鲛人从房屋内游出,摇摆着美丽的鱼尾。观沧海觉得很奇妙,想下去瞧瞧,可这时明月却不愿往前了,她偷偷摸摸带着观沧海远离了那个地方,急道:“快走吧,要是让人看见了,我们就完了。”
观沧海没有多言,跟着明月回了岸上。
明月总想着让观沧海养好伤,所以经常把他涂成泥人。而她带的稀泥让观沧海的伤势愈合很快,他身上的伤口很快结痂,并且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像那些光滑的皮肤上从没受过伤。不过他的外伤虽然好了,但是内伤却依然是无药可医,因此伤势痊愈的速度很慢,经常时不时呕出一口鲜血来,吓明月一跳。
明月一有空就会上岸来找观沧海,缠他讲一些人间的事,偶尔她也给观沧海讲一些海底有趣的事情。
之前的回忆一直都是轻快的,等到天上飘起雪花的时候,一直转动的命运齿轮终于出现变化,如同一辆失控的马车般,终于开始冲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明月一直期待着想把观沧海的伤养好,可她却不知道,等观沧海伤好的时候就是离别的时刻。
从仲夏道冬季,观沧海在岛上待了差不多半年。等他的伤养好的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回师门,即使他知道自己回去必然掀起轩然大波,但是他却必须回去,对师傅有个交代,也必须为自己讨个公道。
明月像个孩子一样抱住观沧海,说道:“我不许你走。”
观沧海任她赖在怀里,无奈道:“我很快就回来的,你等我。”
明月的脸埋在观沧海坏里,声音有些低沉,“我不!”
观沧海双手圈住她,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说:“我真的很快回来,等我把俗世的事情都了结了,就回来找你。”
明月把脸抬起来,嘴巴鼓着,一脸委屈。她定定看着观沧海,好像要看到地老天荒。良久,她跃身跳回海里。观沧海追过去,大声喊道:“明月。”
海面回荡着观沧海的声音,久久盘桓不去。观沧海立在原地,一时有些茫然,他想跳进海里,却见脚边冒出了一颗头。
明月扯住他的衣袍,说道:“你可要快点回来,不然我会很想你的。”
观沧海蹲下,脸庞婆娑着明月的脸庞,他低低笑道:“我也会想你的。”
观沧海离开了心爱的姑娘回到明宗。
他的回归果然使明宗维持不了表面的宁静。跟他一起出海猎妖兽的小师弟先在山门外瞧见观沧海。“师、师兄,你、你不是葬身在妖兽的偷袭下了么?”
“说来话长。”观沧海不欲多言,直接问道:“大师兄在哪?”
按着小师弟的指示,观沧海找到大师兄,二话不说开始攻击。可是他忘了,以前的观沧海能打或许能打得过师兄,但是现在受了重伤根基受到动摇的观沧海却不是大师兄的对手。没几招,他便落败在大师兄手里。
“师弟,你不是死在海上了吗?”大师兄看着扑倒在地的观沧海,嘴里好像在闲谈,但他掌心开始凝聚一道掌风,手下放的却是杀招。
观沧海嘲讽道:“这里是明宗,师兄还以为能为所欲为吗?刚才那番动静,想必引来了不少人。”
随着观沧海的话音落下,院落外果然是人声嘈杂。大师兄脸色铁青,可掌风却收不回来了,若是他众目睽睽下将观沧海击杀,那可真是有口说不清了。怪只怪观沧海突然出现,扰得自己心神打乱,这才行事如此不思后果。
这一掌还是没能拍到观沧海身上——这道掌风被他们及时赶到的师傅化解了。
大师兄脸色煞白,结巴道:“师傅,弟子、弟子……”
师傅瞥了他一眼,威严道:“你们两个都随为师来。”
观沧海和他师兄都跪在一个高台下,师傅坐在椅子上闲闲的拨着茶盖喝茶,他道:“他们都说你葬身海上,既是活着,为何都不会明宗来?”这话问的是观沧海。
观沧海回到:“师傅,弟子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回不来。当初我们四人捆住妖兽,在即将要将妖兽击杀的时候,阵法却突然出了问题,弟子不仅遭到反噬,还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