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沧海惊醒后,我试图重新引诱他照溯源镜,只是他心防很重,我一直找不到机会。眼看就快要到昆仑了,想起他和明月的那些往事,我忍不住劝道:“你在长安应该还有事要办吧?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怕他一见面就让族长给拍死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瞳孔黑洞洞的,看着很吓人,“我来找我师弟,只是他不在明宗了,我找不到他,如此便罢了。”
“你是找你小师弟?”
“你如何知道?”
我干笑两声,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在溯源镜里知道的。
为了我的鲛珠不出岔子,我又劝道:“可是你去了,真的会死的,生活如此多娇,你——”
观沧海一挥手,回道:“不要再劝了,我非去不可,如果……我求之不得,死便死吧。”
听他口气,好像去死只是跟吃饭一样简单平常的事情。我无奈,气呼呼的往一旁坐着,再不想理他了。好心救他,竟然还不领情!
在去往昆仑的路上,我无时无刻为无法窥探观沧海往事感到遗憾和懊悔。在我即将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得发疯的时候,终于有一件事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但我表示非常惊诧的同时也相当的不知所措,因为在我们即将到达昆仑的时候,那只叫夜泷的、半路把我扔在长安的黑蛟又出现了。
夜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柳长言的飞毯上,柳长言和观沧海神情惊愕。飞毯上一时相对无言。片刻后,夜泷淡淡抬眸看了我一眼,说:“随我走。”
看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禁也有点来气了,当下往后挪了挪,更加远离他。我把头撇向别处,不开口说话。
他说了,以后不会再管我了。
夜泷走过来,抓住我的手,不由分手就要飞走。柳长言走过来拦住他,不满道:“这是何意?”
我眨巴着眼睛,眼泪汪汪看着柳长言,向他求救。
柳长言果然不负我所望,他把我护在身后,质问道:“你是何人?”
我挣脱夜泷的手,微微从柳长言身后探出一颗头,弱弱道:“我不认识你。”
夜泷冷哼一声,手掌聚起灵力,一幅要开打的姿势。柳长言不甘示弱,也抽出一把长剑与他对对峙。出乎意料的,观沧海也挡在夜泷身前,他淡淡道:“她还要带我找人,不能随你走。”
紧张的情绪不断从心底滋生,战局一触即发。这蛟龙比我厉害许多,不知道我们三个人能不能打得过他。况且,他因大长老来寻我,而我因大长老,也不能与他动手。
想了想,我决定故技重施,用缓兵之计拖住他。我说道:“我答应了观沧海,要帮他寻人,了却心愿。倘若我言而无信,极易产生魔障,于日后修行不利。等我把事情办好了,我们再回去。”
夜泷一阵沉默,没有立即回答。我有些不安,屏声静气等他的答复。假若他执意要带我回青丘,那我也只能动手了。只要我一回去,长老们肯定不会再让我溜出来。这是我自己选的路,不能再让长老们为我承担后果。
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夜泷开口道:“且信你这一回。”
于是我们三人行变成四人行。
夜泷的性子很闷,这我早就知道了,他的加入让本来就沉默的旅行更加沉默。观沧海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自夜泷答应不动手之后,他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第三天一早,我们又来到了昆仑。弱水潭里依旧是寂静无波,连一丝水纹也不曾瞧见。观沧海喃喃道:“原来他们搬到了这里……”他双手环在唇边,喊道;“明月,明月……”
良久没有回应,观沧海一伸手,探进弱水里。
柳长言拉住他,说道:“不可!”他沉声道:“这是弱水,你会沉下去的。”
想起族长给的贝壳,我说道:“我有办法。”
他们齐齐看我,我拿出贝壳说道:“族长,你上岸来,有人找你。”
停了一下,我对着观沧海说道:“等着吧,她应该会上来的。”
须臾,观沧海低声道:“你们请回避,我有些话要与她单独说说。”
两个阔别重逢的恋人,想叙叙旧却碍于身边站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这也太煞风景了些。我很体贴的拉了柳长言和夜泷一同避开,远离了弱水边。
我寻了处草地坐下,思考今后的归处。夜泷来到我身边,说道:“人找着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我目不转睛盯着远处的山峦,装作没听见。
片刻之后,弱水上面突然风波骤起,传来法术的波动。
柳长言脸色微变,说道:“糟了!”
我原本以为他们至少见面了还要问问好,互相询问一下对方这些年来过得如何,然后再间接或直接的表现出对对方的嘲讽或者心疼,而这明月族长却是一见面就对观沧海动手了。
等我们到弱水边的时候,见观沧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从弱水腾升起一条水柱朝他袭去。而观沧海一动不动躺着,一点避开的意思都没有,不知是没有力气避开还是不想避开。柳长言抽出长剑,飞身而起,打散了那道水柱。
族长见到我,一脸怒容,喝道:“你明明答应我将他诛杀,现在你不仅不动手,我要亲自了结他,你们为何诸多阻挠?”
我语塞,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我看向观沧海,见他表情淡漠,眼睛紧闭着,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异动。
反正鲛珠已经到手了,况且我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