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得宫里的景色倒也雅致,一点也不像皇宫内的宫殿,反而像是一件普通的书舍。
皇帝心中不喜太子的顽劣,认为他还不足以和太子这样的尊称挂钩。所以特地请回了已经告老还乡的韩栋,还命人将这容得宫内重新装饰了一番,从一个奢华的宫殿变成了一个教书育人的地方。
不过就是略显冷清了些。沈栖梧皱了皱眉,心想着这里也算是太子的休憩之地,怎么少了那些喧闹之气,连个宫女都没了影。
这诺大的容得宫除了那些静止在雪中的死物,沈栖梧也只瞧见了一个小太监,由于还下着雪,他拿着扫帚在路前清扫,低着眉眼对二人的到来视若无睹。
韩栋昨日来授课时这容得宫里明明还热闹的紧,处处吵闹,今日怎么这般冷清。
“我问你,太子殿下呢?”韩栋快步走到那小太监身前,面色有些不好。他心里有些不好的感觉,总觉的太子又会做什么荒唐事。
小太监这才抬起头来,瞧见是太子的老师来了,有些惶恐不安,“殿下正在宫内试飞行器。”
韩栋闻言脸上阴晴不定,这还下着雪仿佛也能瞧见他头上冒着白烟。
“飞行器?”沈栖梧的瞳孔用力的收缩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韩栋一甩衣袖,怒气腾腾的冲进容得宫里去。小太监本想拦阻他的,却思索着对方是太子的老师,所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雪下的让人厌烦,沈栖梧头上落着不少雪,她没有抖落。快步跟着韩栋,因为她心里也很急切。
可找遍了整个容得宫,也没见着太子的身影。
“你不是说太子在试什么飞行器吗?为何这宫中没找着人?”韩栋沉着脸,吹了吹胡须,尽量平复着语气。
小太监支支吾吾的,半天回答不上来。
别看韩栋只是个读书人,可毕竟是在朝中当过官做过大学士的人,脸色阴沉下来也能唬住不少人。
透过窗子看去,见着外面的雪好像都要停下来了。
沈栖梧站在窗边,一手扶着窗棱,出神的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这个时候外面刮着大风,吹的人眼睛疼。不过也正是因为这风来的是时候,沈栖梧这才猜到了太子在哪儿。
“夫子,我或许知道太子在哪。”沈栖梧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外面虽然停了雪,但路上仍然滑溜溜的,让人小心翼翼的走着。容得宫里的院子视野也挺开阔的,可以看见大片阴沉的天空。
“太子在哪?”韩栋皱眉询问,他看见沈栖梧正抬头看着屋顶,也跟了目光去,这才发现太子赵慕的痕迹。
隔着有些远,也没能看清楚容貌。
此时风有些大,沈栖梧不敢看久了。
韩栋张着嘴巴,胡须被吹的扬了起来,两颗眼珠子仿佛都要挤出眼眶。
“殿下,你这是干嘛?如此危险,赶紧下来!”
上边的赵慕听了声音,这才瞧见是韩栋来了。他的声音很清凉,像是冬日里的蝉鸣,“夫子你来了?今日就不上课了,你且好好看着我如何腾空而去!”
赵慕的背上背负着一对奇怪的东西,看材质应该是由木材所制,打造成了类似羽翼的形状。
韩栋被他的话吓得面无血色,他哪能任由着赵慕胡来。要是这太子殿下伤到了一丝一毫,他这个做老师的恐怕离着砍头也不远了。
死便死吧,不免还要落下个误人子弟的美名,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了。
“殿下,你先下来。待我们好好再研究一番你这飞行器。”韩栋苦口婆心的劝解,这一大早的怎么就出了这般让人提神的事儿。
赵慕对韩栋的话置若罔闻,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风吹拂脸颊,头发也被吹的七零八落。他垫了垫脚,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这风的强度应该足够让他飞起来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下面的庭院,稍稍有些犹豫。等他眼角跳了跳,接着闭上眼睛猛然一跃。
“啊!”
时间几乎都要定格。
赵慕的身影在风中摇曳了一会,看的韩栋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他一把年纪了哪能经得起赵慕这般瞎折腾。
怕是活不了多久便要被吓得西去极乐了。
过了半响,赵慕始终没听见动静,他想着或许自己已经在天空上自由自在的翱翔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一看大周的每一处风景,看看是否都像父皇所说的那般壮观秀丽。
可当他睁开眼睛时,结果还是让人难免所望,没有白云相伴,没有飞鸟相随,有的只是周围再熟悉不过的宫墙。
说起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风景了吧。赵慕不记得是哪一年哪一月,被父皇立为了太子留在宫中,从此便和人间的烟火断绝了关系。
他不禁喃喃低语,“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风,可为何还是没有飞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沐浴在风声雪色之下,头带银色的发冠,月白色的长袍映衬下反而显得皮肤白皙,剑眉星目,面目清朗。
不可否认,这赵慕的模样是沈栖梧比较喜欢的类型。
尽管如此,沈栖梧还是笑了出声。
因为这一幕发生的未免太有趣了些。
赵慕也觉得奇怪,自己的脚下好像软软的,像是踩在了什么物体之上。这屋顶距离着地面也有些高,看来正是脚下这物体才帮助自己平稳的落地。
“咦?夫子你怎么在我脚下?”赵慕往下一看,正好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