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梧醒来的时候是被痛醒的,那把剑刺穿了她的胸膛,让她从天堂落差到了地狱。
如果不是偏离了那么一点,那一剑会要了她的命。
当沈栖梧缓缓睁开眼睛时,重回人间的喜悦自然是让人舒坦了起来,尽管她的胸口如同火烧一般疼痛。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欢儿一直在这里伺候着她,每一分每一秒基本都是这床边过活着儿。
她跟了沈栖梧十年,哪怕从前的沈栖梧对她并不好。可小姐就是小姐,她一直把沈栖梧放在心中的首位,更多的她把沈栖梧当做了依靠。
欢儿声音哽咽,努力的不让眼睛红起来,手儿却出卖了她紧紧的握在沈栖梧的手腕。
沈栖梧抬眼看她,嘴唇儿有些干涩,说起话来感觉沙哑无比,“你这丫头,我这不是没死吗?快去给我倒杯水,渴死人了。”
“好勒。”欢儿抹了一把眼泪,着急的找水壶去了。
沈栖梧的头微微的抬起,她不敢轻易的起身,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随时提醒着她。
这古代的医疗技术也不知道可不可靠,别一剑没死,反而死在了伤口感染之下那可就真的冤枉了。
欢儿虽然在这边照料着,同时却也顾着这边的事务,一个人就把这容得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就连太子赵慕,平日里也不再插足这些事务。
不知道是因为沈栖梧,还是欢儿本身表现出来的才能。
沈栖梧低卧床头,勉强低下头,自己穿的一身病号般的白衣,领口露出来很多,大概是更容易看见里面缠着纱布的伤口。
有些红红的,触目惊心。
沈栖梧于是有些懊恼,希望自己的胸口别留下什么难看的疤痕才好。
伤口在胸口,等等,在胸口?!
那太医不是?全看完了!?
虽说对方是医生,不能忌讳,可沈栖梧心里还不舒服。
欢儿端了水来,正好瞧见沈栖梧一脸愠怒,脸色有些低沉。
“小姐,水来了。你的脸色怎么?”欢儿小心翼翼的问着她,生怕是因为伤口的原因。
“要不要我先去把太医叫来?”欢儿接着说道。
“欢儿,治疗我的太医可是男子?”沈栖梧心紧了紧,生怕会听到什么让人丧气的回答。
“是女的。”
“那便无事了,你去找太医来吧。”沈栖梧心里顿时一松,感觉呼出去的空气都美了几分。
欢儿奇怪的瞥了一眼自家小姐,急匆匆的去拉太医去了。
沈栖梧嘴里干涩,却没有一口喝完。
她的眼光晃动,想起来意识中含有的最后那一幕。
那个刺客的眼睛,很锐利同样也很美丽,危险的美丽!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再见到的机会,如果有沈栖梧希望亲自杀死他。
因为这样才算公平,你既然刺了我一剑,就要做好被我捅一刀的觉悟。
有债就要偿!
“你醒了?”
沈栖梧还握着茶杯,眼睛也不抬就知道是谁进来了。
“我…我…我。”大概是没有怎么酝酿过,赵慕显然有些说不上话来。
沈栖梧看他这模样难受,半天没憋出个屁来,于是有些好气的说道,“怎么,堂堂一个太子殿下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来啦?”
赵慕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因为我真的很感动,所以我对你说不出来谢谢。”
瞧瞧瞧瞧,这叫什么人?明目张胆的不想说谢谢也就算了,感觉语气还那么认真。真的是,以后谁爱替你挡刀子谁去
,本姑娘可不伺候了。
赵慕瞧见她一脸恼意,心里顿时觉得说错了话,他连忙张嘴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说不出来,可是我将来一定会感谢的。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
白了他一眼,见他语无伦次的沈栖梧干脆闭上了眼睛。
心里面想着,嫁错狼了。本因为只能勉强算郎,现在怎么看也是狼,白眼狼。
赵慕也不说了,他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心想着自己怎么老是说错话,明明还有一大堆的话想说,现在却只有咽了回去。
沈栖梧歪着头,背对着赵慕。
赵慕手托着下巴,看着她的背影。
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
由于还是清晨,房间里泄来几缕阳光照射在沈栖梧身上。
于是沈栖梧想伸出手来抓痒,却发现手有些僵直,心里埋汰着欢儿实在太慢了。
也不知道赵慕看到了什么,他看着眼前温润如雪的茶杯,轻轻说着,“其实是我帮你脱得衣服。”
“你说什么?”沈栖梧的声音徒然升高,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赵慕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他十分认真,“是我帮你脱得衣服。”
沈栖梧也不管了,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恼,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向着赵慕扔去,也不知道是那里来的力气,嘴上还不停的咒骂着,如同“傻瓜”,“笨蛋”,“死赵慕”之类的。
“你别乱动啊,伤口会裂开的。”赵慕慌慌张张的躲开飞过来的枕头,有些着急的叫喊着。
不说还好,一说变让沈栖梧就痛了起来。
她中剑之后昏迷了很多天,身子受了极重的伤,本来就已经很虚弱了,如今又发了一通脾气,躺在那里脸色有些扭曲。
沈栖梧抚着胸口,眉头皱的老重了。一丝温热透过衣服传到手心间,有血影浸透纱布,甫一低头就瞧见了。
“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赵慕站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