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进行的很活跃,赵慕由于收下了那盆君子兰,也不好意思给别人摆脸子看。倒是沈栖梧和颜若均两人,只顾着低头吃菜,未与其他人产生交流。
“殿下,这歌舞如何?”宋进良挥一挥手,让这些歌姬先退了下去。
“甚好甚好。”赵慕口不对心,这一场歌舞下来,他也没有瞧出什么新意来。和皇宫里御用的乐团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赵慕也就和善的赞许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宋进良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他坐在赵慕右侧,低头轻轻在赵慕耳边说道:“殿下要是看上了其中一个,下官会安排妥当的。”
赵慕闻言,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若不是这宋进良献上了那盆君子兰,赵慕说不定就会佛袖而去。一路上的那些地方官讨好也就算了,可还真不敢有人说这样的话,尤其是自己的太子妃沈栖梧还在身侧。
“孤累了,要回去休息了。”赵慕尽量放松了语气,先前那句话就当是从未听见过。此刻他只想早些回去欣赏那盆娇艳的君子兰。
宋进良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连忙出声说道:“下官已经在府上为殿下太子妃以及颜老夫子准备好了上等的房间。”
“不了,还是不.....”赵慕刚想拒绝,却被沈栖梧暗地里拉住了手。
“正好我也累了,就懒得回营地去了。有劳县令大人了。”沈栖梧站起身来,轻轻地用手捏了捏赵慕的手心。
赵慕有些困惑的看着她,不过既然沈栖梧都已经开口同意了。他这个做丈夫的自然不敢逆了自己妻子的面子。
“既然如此,宋大人带路吧。”赵慕开口。
说是上等的房间,却也不假。
房间里布置的十分雅致,墙壁上挂着几幅颇有意境的书画,就连窗台上也点缀着一些绿色,整个房间看起来的确是雅致景逸。
赵慕见没了外人,直接倒在了床上。
沈栖梧则站在床边,双手背负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栖梧,今日怎么要应了这县令。他比我见过的官员都要令人生厌一些。”赵慕休息了一会,一骨碌的从床上坐起来。鞋子也忘记脱掉,就这样皱眉开口。
沈栖梧闻言,轻哼了一声,也不回头看他,认真的道:“那盆君子兰的确很好看。”
“好看是好看,不过人我不喜欢。”赵慕想到了那盆君子兰脸色这才好了些,虽说对着宋进良这个人没什么好心情,不过那盆兰花的确是合了他的心意。
“你让人把兰花送走了?”沈栖梧回过身来,眼睛看着赵慕。
赵慕点了点头,不悦道:“我本想回去好好欣赏,却没想到你应了那县令留下来。”
沈栖梧感到好笑,不是为他幼稚的话语,而是因为他没有看出来别人的用意。
沈栖梧于是想了想,问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赵慕愣了愣,反问道:“哪里奇怪了?”
沈栖梧为自己倒了杯水,在赵慕面前扬了扬杯子,轻声说道:“你不奇怪这个县令为什么对你这么热情吗?”
“热情?”赵慕张了张嘴,忽而笑道:“我是太子唉,难道他不该对我这么热情吗?”
赵慕说的话并没有错,他是太子,国之储君,未来帝国的继承人。这些官员理应对他这样热情,不过在沈栖梧看来,宋进良的热情,虚伪的成份太多了。
酒席上,沈栖梧虽然老是低着头,却时不时的在暗中观察着宋进良的神情。
宋进良每次敬酒后都会略带轻蔑的笑了笑,虽然每个人对笑容的理解不一样,但在沈栖梧眼里,那种笑容,是讽刺。
是的,一个小小的当涂县令在讽刺着一国太子。虽然宋进良在竭力的伪装自己,但他的笑容出卖了他。从那盆君子兰开始,沈栖梧便认为这是一盘棋,一场局。
只是不知道背后是什么人在下棋,又是谁在布局?
所以沈栖梧选择留下来住一晚,她总觉得这个晚上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她觉得赵慕可能不知道,但年老成精的颜若均一定察觉了。
沈栖梧淡淡一笑,望着手里的杯子,笑着道:“等着吧,今夜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云里雾里的。”赵慕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躺下了。喝了不少酒的他,一沾床就有些困倦,只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那你......继续等....吧,我先.....睡了。晚上,不许.....踢我下床!”
沈栖梧听到最后一句,眉间微微愠怒,手里可惜没有合适的兵器,不然她真想把手里的这个杯子给扔过去。
见赵慕真的在睡了,沈栖梧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羡慕赵慕的这种性格,没心没肺的,想干嘛就干嘛。沈栖梧最近老是想得太多,搞得自己随时在扪心自问这还是沈栖梧吗?
那个清淡灵修的沈栖梧,变得有些不同了。
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了这个男人的缘故,沈栖梧看了一眼赵慕,恨的呲了龇牙。
明月高悬,夜空里逐渐的出现了几颗星辰。
县令府上人声渐无,静翳一片,除了一些熬至天明的夜灯之外,就连下人们也都入了梦乡。
只有沈栖梧一人未睡,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窗边,抬头是一片夜色,出神的想着什么。
不时有夜风出来,沈栖梧穿的单薄,不禁的哆嗦一下。
“你还未睡啊?”赵慕也不知是何时醒了过来,他脱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