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上和背脊的冷寒直流，掀开最厚出的结痂，血腥味儿一下子溢了出来。
可是厉鬼并没有立即消失，它阴寒的死相开始趋向狰狞，这是唐默墨始料未及的。
她也曾想过厉鬼不会立刻消失，但是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血会对它没有一点杀伤力。
她觉得面前向自己一点点逼近的幽魂此时更像一摊可以自如移动的熔岩，唐默墨一只手在背后再三推搡着门。
里外皆可推开的门，还是没有任何松动、打开的意思。
“呜——”吹响了呼唤默的口哨，不想惊动迟婉婉也没办法了。
没有听见默立时“汪汪”的回应，她就吓傻了，见到厉鬼伸手向自己，她不得不闪到远离门的一边。
“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还活着？”
只觉得被自己掀开的结痂处丝丝落落地疼，可是那个恶心、模糊又令人恐惧的东西还是一直在逼近她。
这疼让她的意识更加清楚，她多想晕过去就算了，同样在世为人，别人都可以好好地安适活着，她为什么要承受这些？
“你……你是谁？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躲到了吧台边上，唐默墨吓坏了，她双手攥紧了拳头可那东西还是一直跟着她。
回身随手抓起几只杯子抛向那家伙，可是杯子都穿过它的身体“哗啦哗啦”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要死！你必须得死！”
那东西忽然发了疯一样直扑上来，唐默墨从来都没这么恐惧过，无奈且人类本能地用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叮铃~~”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的风铃被打开的门碰响，骤然之间，咖啡厅里不再阴风大作，昏暗下来的灯光也明亮起来。
门口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店里，还有双手捂住自己眼睛的唐默墨，半晌才问，“这是…沐云朵干的？”
听见金方铭的声音，唐默墨有种死绝逢生的感觉，放下双手自己面前不再有那只长相恶心又狰狞的东西。
但是，据店里现在的情形来看，的确像是刚被外星人袭击过的样子。
唐默墨诚实地对金方铭摇摇头，然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所以，你女侠…你干的？”
金方铭看见眼前这一幕，他觉得要是说这都是沐云朵干的，他能心安理得相信，可是他们家沐少的女神连谎都不愿意扯一句。
见到唐某某诚实地点头，金方铭疯了，哪有人这样的，他又没得罪她，这是……
“为什么呀~~觉得我给你的工资太少了？还是别的什么？有不满您说，别砸在下的店啊~~”
唐默墨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当然不能告诉金方铭自己刚才被厉鬼围追堵截九死一生，就算她告诉他实情，怕是也会被人家以为是神经病吧？
瞧见唐默墨又对他摇头。
金方铭没办法了，他板下一张脸对她说：“女神！你知道你摔碎的那些杯子，多少钱一只么？”
唐默墨再次摇头。
“你这个月的工资都赔进去也不够，你知道么？好吧！你被解雇了！”
金方铭完全看不出现在这个惹了祸都不敢像沐云朵那么理直气壮的女生就是沐少迷恋到不行的女神？
就是沐云朵崇拜得不得了，上课睡觉不听课也能对老师的问题对答如流的女学霸？
“谢谢老板。”
唐默墨也确实知道金方铭的那些杯子都不便宜，想着人家都没追究，而且他还是沐云杰的好朋友，那这份钱挣不挣的也就这样吧!
“……”对于唐默墨丝毫不争辩就这么走了的举动，金方铭竟无言以对。
想着自己这是先斩后奏了，赶紧打电话给沐云杰。
“喂~沐少呀~~”
某人说起话来都十分心虚：
“咳咳…那个…我刚才解雇了一名员工。女神趁我不在砸我的店~让她砸？凭什么？你又没给我注资！好吧我错了，我是觉得，如果她失去这份工作，或许会找你……”
……
操场后面，或许在别人看来唐默墨正在自言自语。
坐在阶梯上的人正在“喃喃地自说自话”：
“你还好意思说？你刚才死哪去了？在旁边？你糊弄谁呢？我差点儿被那个‘血淋淋’生吞活剥了都没看见你，你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然而，现在只有唐默墨自己能看见身边的白衣老头儿，他正和她一样，闲适地坐在台阶上，双腿垂在台阶下面。
刚才还在发火的唐默墨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大展双臂躺在水泥修葺的平坦阶梯上：
“我最后一份儿工作也因为某个曾经信誓旦旦要保护我，最终却食言了的家伙，丢掉了。所以，那个家伙，你害我丢了工作，你得养我。”
胡须短了许多老者模样的六道看着这样的唐默墨不由得心下笑道：凭你的心思也真是够让人着急的，那个咖啡店的，哪里是真的想开除你？
“不是还有你的好姐妹么？我的钱，你也花不了吧？”六道半开玩笑地对唐默墨说着事实。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躺着的人忽然坐起身，十分为难地说：
“你还好意思说？默一感觉到你的存在，就汪汪叫个不停，我怕婉婉早晚察觉到你的存在。都不敢像以前一样随时去找她！”
“又怪我？”六道知道唐默墨刚才怕极了，但那就是唐默墨原来的日子，他不能事事都为她挡在前面。
“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