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还要回去给妈妈做饭,没办法接受你们的采访。”夏遥的态度不卑不亢,晃了晃手中的菜,表示自己所言非虚。
“现在应该还是上课时间吧,你不用上课吗?”那个记者看看手中的表,目光锐利,充满了试探。
“不好意思,我没办法接受你们采访。”夏遥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在心里冷笑一声,她被开除的事情,云留论坛上都闹得沸沸扬扬了,他们身为网站记者不会不清楚,却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作此一问,不知道是何居心。
“我们听说你被学校开除了,是不是真的?”记者不死心地问。
“哎哟,学校开除你了?你是不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夏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卖部大婶就大惊小怪地嚷嚷道,“你们看看,小孩子没有正经家长管教哪里行,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大婶就这么盼着我不学好?”夏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学校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开除我的,相信很快就会查清楚。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样的校长,那样的学校,我倒觉得继续留在学校上课才是真正的不学好。”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真是没礼貌!校长也是你能够随便说的?像你这样的孩子难怪被学校开除。”大婶被她噎了一句,十分恼火地瞪着她。
夏遥微微一笑,并不回嘴,拎着菜就往家里走去。
“你看你看,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么不讲礼貌,疯子家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活该被学校开除,就应该被关到管教所去……校长怎么了?学校怎么了,咱们社区里的孩子都在那儿上学,大家一个个都好好的,就她被开除了,究竟是谁的问题啊……”她的态度让大婶更加愤怒,在她身后说个不停。
“说的也是,毕竟是疯子家的孩子,有人生没人养……”
“你们是记者吧?报纸上怎么净说好话啊?你们都没考虑过我们这些做邻居的感受,天天和一个疯子住在一个院子里,我们的日子过得多害怕,你们知不知道啊?”
“就是啊,那个夏方莲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发起疯来都不知道。”
“前段时间,有个疯子在路上砍死人呢。”
“对啊,疯子杀了人,还不用偿命,那死可就白死了。”
“你再看看夏遥那态度,就上了一回报纸,就傲得和什么似的,我看她八成也是遗传了她母亲的疯病。”
“那可就不得了了,咱们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话语飘到夏遥耳朵里,她还真没当一回事,这样的话伴随了她十几年,早就已经免疫了,不会因为这两天别人对她的关注,就突然变得敏感脆弱起来。
云留网的记者连平反应虽然慢,但也不是个笨人,她知道在夏遥这个新闻上她已经慢了云留日报一拍,再报道类似的东西并不会引起大众的注意,何况云留网和日报不一样,他们没有官方背景,没有人会要求他们一定要弘扬正能量,所以在这件事上她一定要从日报的反面进行报道,努力挖掘出一些新的东西,更吸引眼球的东西。
什么东西会比真善美更吸引眼球?那当然是假恶丑!现在的社会人们已经不再相信通篇溢美之辞的官样文章,他们更喜欢看揭露社会上的黑暗面的报道,如果能从反面多个角度对这个事件进行专题报道,一定会更赚点击率。
记者连平微微眯眼,目送着夏遥离去,却没有跟上前去,她已经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这些是云留日报的记者在之前的报道中始终掩饰的,夏遥本人桀骜的性格,邻居的恶意揣测,还有她的母亲夏方莲的病情由来。
可怜人一定有可恨之处,这是现在读者最喜欢看的,他们热衷于挖掘一些深层次的东西,来彰显自己的客观和智商上的优越感。
一个困难的家庭非但没有得到同情和帮助,反倒要承受学校老师和邻居的刁难,这些人丑恶心态的起因,夏遥外公外婆当年的异常举动,不正好是这件事的爆点吗?关于夏遥被开除的这件事,恐怕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挖掘。
他们相信任何悲剧都有其根源,他们要顺着根子往下深挖,那才是一篇有价值的深度报道。
“走,我们去学校。”
“大爷,我们是云留网的记者,我们想采访校长。”
“校长不在!”门卫大爷一看到对方是记者,就吓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不过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学校,怎么最近这记者一茬又一茬的来,听说是有什么负面新闻被教育局抓到了把柄,校长被他们弄得焦头烂额,学校刚刚特地交代过,绝对不能放记者进来。
“校长不在的话,副校长在吗?教导主任在吗?随便一个校领导都可以……”
“砰!”连平话还没说完,传达室的窗户就被大爷猛地拉上了。
“都不在!”窗户里传来大爷中气十足的吼声,随后连窗帘都被拉上了。
四个记者面面相觑,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他们不可能进去。
“你们看那儿。”一个年轻的男记者指着校门口的柱子,“这里原来是贴那张开除决定的,现在已经没有了。”
“还有这个。”连平指了指柱子上残留着的印记,示意摄影记者上前拍照,“应该是他们撕掉了决定。”
“如果我们能查到那个发帖者是谁,直接采访他就好了。”男记者有些惋惜地说。
“肯定是学校里的人,虽然他匿了名,但以那个发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