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他损失也不小,伤亡高达二十多人,特别二总一队的队长马祥战死,一总三队的队副张宗相战死,队长林光官重伤,让他心情有些沉重,后面跟着的杨大臣等人高昂的声音也低沉下去。
一总副把总杨千总也受了伤,好在他身披铁甲,虽前胸被狠狠劈了一斧,但入肉不深,只是身后又被大棒狠砸了一下,也不知会受到什么内伤。
众人看着伤员,真武庙内被清理一片,大锅架着,器械细布都在热水中蒸煮,李家乐等人忙着,用剪刀剪开布条,将各伤员伤口周边用细布热水擦试干净。
然后再用酒精仔细清洗消毒各人伤口,最后抺上药膏,包上绷带。
这些伤员包扎救治后,会送回新安庄疗养,然后从辎重队中选人补缺,又从新兵营中选人补辎重队缺。
杨大臣看着很多哀嚎的伤员,大部分是他一总的,他皱眉大声道:“相公,此战我们吃亏就吃亏在没有铁甲。若左翼流贼绕来时,迎战的兄弟每人都有铁甲,死伤就不会这么重!”
他指着躺在担架中的杨千总:“看看,千总兄弟就是有铁甲的保护,被劈十几刀,挨了一斧头,又被砸了一棒,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杨千总看了他一眼,怎么说话的?俺现在躺在这里,这叫没事?
杨河默默点头,此战伤亡二十六人,一些是被流贼抛射中的箭伤,除队长马祥被射中咽喉阵亡,余者伤势都很一般。
最大伤亡者发生在左翼,虽绕攻来的流贼只有四十多人,已方伤亡就高达二十一人,特别阵亡者十五人,五人身受重伤,只有一人伤势略轻,非常惨重。
这冷兵器接触,不是死,就是重伤,残酷非常。
若有铁甲的保护,死者重伤者,就可以急速的减少了。
韩大侠也道:“相公,以后杀手队若布置两翼,这些守护侧翼的侧翼的队兵,砸锅卖铁,也要让他们装备好盔甲。”
张松涛忽然叹道:“吃一堑长一智,就怕流贼对阵,以火器,甚至火炮对付我们的重盾长矛阵,那就什么甲都没用了。”
杨大臣等人哑然,杨河也是略略皱眉,战阵都是这样,有盾必有矛。
就算有铁甲兵保护,但重盾长矛阵遇上敌人的火器手,后果也不堪设想。
不过总体来说,这场仗自己赢了,收获还非常的丰厚。
……
官道南边草地上,一百八十多个流贼被反绑着聚在这边,他们都是被甄别出来的马兵精骑,也有部分厮养中恶行屡屡者。或许当初他们被裹胁,但入了贼窝,就在为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一些队兵与铁甲护卫持着刀矛看守他们,这些流贼只是轻松的聊天,一边拿眼偷看边上看守他们的乡勇。他们眼中有着惊叹与不解,这些乡勇看上去虽然彪悍,但自己更彪悍。
除那少量的铁甲兵有些样子,这些乡勇,又是如何打败他们的?
很多人还偷看官道上拿着火铳的乡勇,许多流贼到现在才明白,埋伏的乡勇铳兵人数并不多,不是他们意想的六排或是八排。
随后又有疑问涌上各贼心头,那些乡勇铳兵,他们的鸟铳怎么打得那么快?
当然,疑问归疑问,各贼还是轻松的私聊着,一看这架式,那乡勇的头头就打算招揽他们了。
看看,将自己人等与那些怂货分开,就是器重他们的表现。
一看身边好汉,那就都是同类,风里来雨里去,可以刀口舔血的真汉子。
这样的真汉子,走到哪里不受欢迎?不论官兵还是义军,都是举双手欢迎他们的加入。
各贼相互打听着,是否真要归顺?还是权宜之计?
很多流贼心下盘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时归入这只睢宁乡勇,若不好混,大可另投别处。
他们中一些人还曾是官兵,今天是兵,明天是贼,大后天又成兵,投来投去,早习惯了。
对他们来说,换个东家罢了,作兵还是作贼都无所谓。
步声杂沓,一个罩着黑色貂裘斗篷,顶盔披甲,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将领过来,俊秀深沉,目光锐利,身边簇拥着一大群同样顶盔披甲,系着斗篷的人。
然后边上看着,那笑嘻嘻的黑色斗篷汉子道:“好了好了,都跪成一排,俺家大人要训话了!”
众贼偷眼看去,看来那年轻的将领就是这些乡勇的头头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流贼中的一些精骑老营都是跪好,甚至有人还巴结道:“曾爷,我等愿意入伙,还望曾爷抬举,多美言几句。”
曾有遇只是笑嘻嘻的道:“知道了,都跪好吧!”
整齐的脚步声过来,相同数量的火铳手踏步而进,个个离那些流贼身前五步停住,他们的火绳都已点燃,然后整齐的起拉下弯的铜栓机,从挎包中取出定装纸筒弹塞入,再推入铜栓卡好。
一些流贼眼中现出惊疑,一些流贼则吃惊的看着眼前乡勇火铳。
他们的铳,可以从屁股后装填?
然后众贼听那位年轻的乡勇头目大声训话,冷冽的声音回荡:“……本官身为练总,当誓死护卫睢宁乡梓,尔等流贼,恶贯满盈,罄竹难书,全部处死,以儆效尤!”
杨大臣大喝道:“举铳!”
哗的整齐的金属声响,眼前的火铳兵,都举起他们的新安铳,瞄向眼前跪着的流贼。
众贼都是惊恐欲绝,怎么回事,处死?不是招揽他们?
很多人就凄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