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堂下,那被誉为许州城第一豪门的刘氏族长刘希,听到张世华吼出这样的话,并被两名身高马大的亲卫士卒拖拽着拉向堂下之时,素来颇有城府的他,也不由彻底的慌了神,只得这般无助的对张世华求饶道。
不过对此,张世华非但没有理会,反而还从桌案上抄起一份文案,并看着那文案高声朗读道:“至正七年三月,刘希强夺赵家村赵大田地,并指使下人打死赵大;至正九年二月,刘希强抢潘氏之女;至正十年四月……;至正十二年三月也就是在不久之前,你刘氏又一下子资助了太不花白银三千两。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刘希还不该死!”
话说到这,张世华也不由一声怒喝。而听到张世华这样的一声怒喝,堂下站着的其他人,身体便也不由不由自护的颤抖起来。
毕竟像他们这样的高门富户,可没有一个人屁股底下是干净的。所以要是张世华继续用这个为借口的话,那在场的这所有人,绝对一个都逃不掉。
故而,在一念至此之后,在死亡的威胁之下,这些人也不由将心中那最后一点侥幸都抛之脑后了。
“不行,这群黑衣贼是真的会杀我们的,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钱粮这些个身外之物算的了什么。”心中这般想着,这些人一边看着额头上不断滴落的冷汗,一边却也不由有了定计。
而同样,也就在他们在心中有了新的打算的时候,一名浑身染血的健壮士卒也不由大步走上了大堂,并对着张世华禀报道:“启禀将军大人,贼人刘希依然伏诛!”
“刘希死了!”听到这话,在感受到这话语中的凛然杀气之后,两名胆子稍小的富户家主也不由被吓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而除了这被吓得瘫倒的两人之外,余下的那些人也是被吓得冷汗直流。
在鲜血的刺激之下,这些人真可以说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不好的想法都没有了。
“诸位,既然恶首已然伏诛。那么我想,现在咱们可以接着谈一谈方才咱们所说的诸位要资助钱粮的事情了,是吗?”重新坐回主坐的张世华,摆手让那浑身染血的亲卫退下之后,先是拿起桌案上放着的茶杯,轻抿一口茶,然后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些人,便也不由这般问道。
而听到张世华这样一声突兀的问话,堂下那些个被恐惧填满内心的富户老爷们也不由相继反应了过了。
“将军大人饶命,将军大人饶命。小人愿意全部家财都献给将军大人,只求将军大人饶小人一命,饶小人一命!”因为张世华的那声问话而反应过来之后,一命被吓瘫了的富户老爷,便也不由这般对着张世华跪拜告饶道。
然而对此,张世华不但没有露出欢喜的样子,反而还面色一沉,将茶杯重重的向桌案上一放,怒道:“王家主这是哪里话,你这是将本枢密当成剪径的贼人了吗!”
“这这,小人不敢,小人死罪,小人死罪,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听到张世华这样的怒喝,那瘫倒在地的王姓家主被吓得一哆嗦之后,便也不由跪在地上咣咣磕头,显然是被吓破了胆了。
而一直高坐在主坐上的张世华见此一幕,原本就不耐烦的心情,自然也是更加不好了。这不在张世华拍案对那人喝了一声“够了”之后,他便也不由再度看着堂下的一众高门富户道:“我告诉你们,本枢密不是什么剪径之贼,而是顺天道讨元蒙的红巾军枢密。”
“这一次让尔等来,也不是为了翻尔等的旧账的。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些过去了的,本枢密自也愿意让他们过去。不过在这之前,本枢密也需要看看尔等的诚意。尔等这一次,明白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张世华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声音语调也都很平淡。
不过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堂下的这些个高门富户们却像是抓到什么希望一般。尤其是那个跪倒在地的王姓家主,只见其顿时便就从地面上站了起来,并在之后无比恭敬的对着张世华抱拳道:“元蒙鞑虏实乃我汉人百姓之世仇,将军大人既愿为小人讨此世仇,小人自也愿意献上白银五千两,米麦五千石,以资将军讨鞑只用。”
这话说完,这王姓家主的眼睛也不由红了。毕竟这可是他们家积攒了八成的财富了,也是他现在能拿出去的全部了,如果这都不能让张世华满意,那他也就只能死了。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当真可以说是无比忐忑。
不过这一次他的幸运终于来了,听到他这样的一番话,一直都是阴沉着脸的张世华,面色上也终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好好好,王家主真乃是仁义之人也!”终于,笑着的张世华对着王姓家主,说出了这样一句鼓励的话。
而堂下的众人在听到张世华这样的话之后,有哪里还不明白张世华的意思。
所以在接下来,还不等张世华说些什么,这些人便争先恐后的对张世华道出了他们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的诚意。
而张世华本人对此,自然也是一一笑纳了。所以之后的一切便也就变得很顺利了,一下子得到了近三万石粮食和三万五千两白银之后,张世华便也不由笑着让手下士卒给他们上了一杯用甘草香药熬煎的汤水(注1)。
而见此,这些个保住性命心思又活络起来的家伙们有哪里还不知道张世华的意思。所以在汤水呈上之后,这些人还不及喝,便也就齐齐向张世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