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所迫!”听到陈友谅竟然这样为自己辩解,赵威不禁转过了头,显得十分不屑。
而见赵威如此,陈友谅露出一抹满含苦涩的笑意,却终究没有在言其他。
……
至正十七年,十一月十八日,这是一个大日子。在这天,彭莹玉在蕲州路所一手建立起来的反元政权“天完”,终于灭亡了,灭亡在了另外一个反元政权的手中。
在这天,江陵城的王宫正门之外,在江陵万千百姓的瞩目之下,楚王张世华将会正式接纳天完皇帝徐寿辉的降书,作为此事的标志。
是以在这天,大楚这边所摆出的排场也是十分的浩大。
其声势,简直不像是王者受俘,而是像天子受俘。不过大楚上下又有谁会觉得不妥呢?
虽然说在名义上,楚王张世华也算是大宋的臣子。可不要说南国的百姓从来都不认同乃是不知道当今宋皇,估计就连中原之地的军民百姓,也从来都没有将这个傀儡放在眼中过。
而至于这件事情中的主角张世华。
当其立在数丈之高的城门之上,从高处俯看着这满城的军民,和包括徐寿辉、陈友谅、张定边、邹普胜等人在内的一众跪伏在地上的阶下之囚时,那种天地间万事万物皆在之计掌控之中的感觉,更是早已让其有些飘飘然了。
所以在正式受俘之后,在楚王宫的大殿之上,张世华便也不禁以胜利者的身份,再度召见了这些个生死皆在自己一念之间的俘虏们。
“徐寿辉!”作为天完政权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他无疑被第一个带了上来。
所以在看到这个只敢在殿上膝行而动,连自己的头也不敢抬起了的天完皇帝,舒服靠在自己王位上的张世华,不禁鄙夷的对着其道:“按说,你也是一方人主。
怎么毫无人主模样,还屡屡被臣下所辱。我听说你当年在家乡贩过布匹,难不成,你是商人做习惯了吗。”
说着,张世华不禁呵呵发笑。
而殿上的一众文武官员将张世华如此,自也不由纷纷附和,发笑起来。
“大王说的对。我徐寿辉,不过就是乱世中一个侥幸得进的人。即便身居人主之位,不过也就是沐猴而冠,何比得上大王,这等世之英主。”
“哈哈,好啊。你倒是会说话,不愧是以前做过商人的。好了,你放心吧,既然你已归降,本王自然也说话算话,不会害你性命。这样吧,你家乡为罗田,那我便封你为罗田县公。
再让人在江陵城中,为你建造县公府邸。届时,你便就安心住在江陵,如何?”
“谢大王隆恩,谢大王隆恩!”听到张世华这么说,知道暂时是保全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的徐寿辉,便也忙不由叩首告谢。
而对此,张世华在笑着摆手让其退下之后,紧接着便也不由让他在这个时候最想见到的人“陈友谅”,带了上来。
“拜见大王!”狼狈不堪的被人带上了大殿,已经选择归降的陈友谅也并没有做那些个显示自己气节的事情,而是在被带上来后,就顺服的跪倒在地。
因而见此,王座上张世华脸上的笑意便也不由越发浓郁。
“陈友谅,你与本王倒也是好久不曾相见。当年初见时,本王还觉得你当是一个可造之材,却不成想你后来竟坐下了这样的事情。杀死倪文俊便也就罢了,还妄图抵挡我大楚王师。如今成为本王的阶下之囚,却是不知你是否可后悔知错了?”
“呵,回大王的话。若说后悔,诛杀倪文俊那等欲行弑君之事的恶贼,友谅虽死不悔。但之后螳臂当车,抵挡大楚王师而致使无数将士因此送命,友谅却是真的后悔了。”
“哦,哈哈哈哈。是吗,你说的可是心里话?”
“友谅此时已然沦为大王阶下之囚,生死与否皆在大王一念之间,自是不敢再有半点谎话。大王天命加身,所作所为皆顺应天意,当日友谅初掌大权,自大嚣张,方才做下这逆天之事。
如今兵败被囚,再思此事,又岂能不悔!”
“哈哈。有人给我说,陈友谅此人最是桀骜,生有狼顾之相,野心勃勃,不是久居人下之辈。今日却不成想,你陈友谅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莫不是,还在以言语诓骗我吗?”
说着,张世华眼中不由寒光一闪,紧紧的盯住了眼前那跪在地上的陈友谅。
“大王何出此言!”忽的感受到张世华说这段话是露出的那股强烈杀意,跪在地上的陈友谅,额头上瞬间便也不由布满了冷汗。
“友谅此时,生死皆在大王一念之间,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决然是不敢诓骗大王的。至于所谓说友谅桀骜有狼顾之鬼那就更是子虚乌有之事。友谅虽杀倪文俊,但那倪文俊实乃是欲行弑君之事的恶贼,友谅不得已而杀之。
友谅虽然乃是胥吏出身,但也是知晓忠义的人。友谅既然已经归降大王,又岂敢生出欺君背主之心。还请大王明鉴,请大王明鉴!”说着这话,这个在原本历史上和朱元璋争夺天下的枭雄,竟是不由畏惧的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因而见此,张世华所露出的冰冷杀意也不由随之收敛起来,“好,既然你这般说了,本王便也就信你一回。罢了,就不要在地上跪着了,先且起身吧。”
“谢大王!”额头上已经隐隐磕出血迹的陈友谅忙到了一声谢,拘谨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后,此时颇有些心惊胆战的他,便也就不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