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的将口里的酒咽下,打了个酒嗝,唐俭拍拍肚子,转头看着刘逸,手前伸,指着远方。
“乘风破浪,美酒在手,又有你小子在侧,可一谈天地之阔,一抒胸中之气,一睹战场之风,一雪天朝之辱,岂不快哉!哈哈!”
若说文臣之中,谁对刘逸最了解,就是唐俭了,从定襄开始,两人已经狐朋狗友一般,谈天论地,尤其是对义成公主一事,唐俭伸着大拇指夸赞刘逸,作诗为记,举杯痛饮,只说可惜自己没在身边,不然一定一起大罪一场。
唐俭的经历很丰富,说话风趣,还有点流氓,老不正经的样子颇对刘逸的胃口,而且还贪点小财,义成公主留给刘逸的几件信物自然不会动,可是还有一些刘逸的斩获,可没逃过他的手。
李靖对手下严格,却拿刘逸没办法,他总能给手下争来财富,破了牙帐之后,其他人都去追杀突厥军士了,只有已经捞够军功的先锋军支撑着疲惫的身躯,将突厥牙帐内的贵重货物,在刘逸的指挥下直接抗回了大营,这活干得谁都没话可说,军功都没和你们抢,只是要了点没人要的财货而已。
可是就是这些财货,等到了大唐,华胥镇开市之后,这群大头兵赚得无法无天,稀奇漂亮的东西总会有人要的,尤其是兽皮地毯,直接卖出了大价钱,让一群大头兵笑得嘴都合不拢。
而这次出征,以前的老兵都在,唐俭看过,谁都没有出征的惶恐,脸上洋溢着笑容,和对财货的渴盼,他们知道,刘逸从来不会亏待他们,那么这次前往高句丽,而且是刘逸领军,能赚成啥样,唐俭自己都不敢想,所以,他从来不认为刘逸会去送死,越了解,就越知道,刘逸这小子同样怕死的很,不是为了军功就往前冲的愣头青!
他不会问刘逸会如何办到,军策之事,从来都是不轻易相传的东西,刘逸开武院,已经是大唐最破例的表现,可是还不是只教了五百特种鹰扬军?可是就算如此,也只是传授练兵之法,而无战阵之道,刘逸想尽办法,李靖还不是没有前来书院传授?
只是或许他这一次,想得有点简单了,刘逸会征战,却不是简单的拿回白骨,他还需要给高丽留下恶魔般的阴影!
船队入了运河之后就越发的迅疾了,帆张开了七层,顺风顺水,等过了河间府,就直趋向海河,丝毫没有停留,急驰而下,万顷波涛的大海,也阻拦不住战舰的速度,张满风帆,直接横跨而过,直到鸭绿水口,遇到高丽水师,这才停了下来,交换了文书,再高丽水师的护送之下,再次沿鸭绿水直入,又是十日之后,船都已经隐隐在望!
“将军,据说大对卢泉盖苏文阁下已经到了丸都迎接芸烟公主,可是如此?”
闻言的高句丽水师头领崔江转头过来,看着刘逸,点头。
“回特使,确实如此,大对卢对此次芸烟公主回归很是重视,特此前往,当然还有贵使陈大得先生也在赶往丸都的途中。”
这时候的大多数高丽人还是对中原地区很尊敬的,尤其是中原的文化,当年李渊与高句丽修好,给了他们一本道德经,被奉为至宝,开课讲演的时候,人挤人的场景并不新鲜。
“特使若有何需要,还请尽管吩咐,末将也好尽快安排。”
刘逸点点头,笑了一笑,也不说话。
丸都已在眼前,高丽的水师在外守护防卫,大唐的水师进入内港。仪式很浓重,规格很高,泉盖苏文没有因为刘逸的年龄小而轻视,红毯铺地,鲜花沿街,人群夹道。
刘逸不在乎这些东西,从船上下来,眼睛一直远远的看着走来的泉盖苏文,五把刀身背在后,走路很稳,一身类似明光铠的装束很是显眼,披风轻轻飞扬,一丝不苟。
刘逸同样不苟言笑,两人标准的见礼,标准的行走,直到就在一旁的驿馆门口,再恭敬的拱手作别,一切都没有挑剔,却不该是如此的画面。
“大对卢,我大唐出使护送的芸烟公主,乃本特使的妾室,高句丽这边可知晓?”
就在泉盖苏文转身的时候,刘逸看着他的背影,缓慢说出这样的话语,眼睛不动,一直盯着泉盖苏文的后背。
“....自然知晓的。”
半饷,泉盖苏文才又转过身,拱手而道。
“呵呵,那不知道大对卢阁下认为本特使的妾侍,该在高句丽呆多久?大对卢既然对大唐如此了解,该知晓我这个浪荡子对于妻妾有点太在乎,离别得久了,我会想念的,我又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陛下和娘娘对我又太过宽松,心里一急,不见亲人,或许会忍不住跑一跑高句丽的。”
话语轻松,泉盖苏文却是瞳孔一缩,随后又迅速收回。
“此事自然由我王决定,盖苏文无法回答特使。”
或许骄傲如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有人来对他说话吧,再一次认真得打量刘逸,刘逸也笑呵呵的任由他看着。
“哦,这样啊,也对,虽然作为父亲不怎么合格,不过再怎么说也算是前世孽缘修来,因果纠缠,还了就好。不过这件事,大对卢可能要尽快跟荣留王说一下了,我虽然奉命而来,可是很多事情,还需要与真正说话算数的人来说,本来我以为大对卢掌控句丽军政大权,该有这个资格的。”
深深得看了一眼泉盖苏文,刘逸没有再说话,缓缓转身。
“哦,对了,忘记跟大对卢说,如果没有达到我要的条件,芸烟公主你们是接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