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姐姐,你快来,这是老太太赏给我的,还热着呢。”霜儿怀里捂着个点心盒,一边跑进屋子一边喊着。
待她进了屋中,便看到她小脸红扑扑的,发髻上还有落上的雪花没有融化,今年的雪来的有点晚,却下得很大,连着下了两日都没有停了。
此时寒香头上的伤已经凝痂,吴嬷嬷给了她一瓶舒痕膏,说是老太太给的,寒香添了两味药,也一直用着,不用多久,大概就可以好了。
听到霜儿的话,寒香笑道:“你慢点,那么大的雪,也不怕摔了。”
霜儿笑嘻嘻的说着:“没事,我走路稳着呢。”说着从怀里拿出捂着的点心盒递到寒香面前,笑道:“喏,老太太赏的,馥馥斋的点心,我听说可好吃了。”
霜儿说可好吃了的时候,眼睛里放光,嘴巴微嘟,仿佛着食盒里放着天下间最好吃的美味。
寒香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道:“即是老太太赏下来的,便留着慢慢吃吧。”
“那可不行,我是专门拿过来跟姐姐一起吃的。”霜儿说着,寒香看着她笑道:“你留着吧,姐姐不爱吃甜食。”
“哦。”霜儿哦了一声,之后拉着寒香说起了在前院伺候的事情。
“我原先以为这府里的小姐都跟三小姐一样难伺候,没想到四小姐竟十分的和善,今天四小姐来永寿居给老太太请安,我打帘子的时候不小心手滑,帘子上的木撑打到了四小姐的头上,那时候我吓坏了,以为得挨顿板子,没想到四小姐却不追究,看我吓到了还出言安慰了我两句。”霜儿满脸笑意的说着,手中拿起一块点心放到了口中,一边吃还一边不住口的称赞着卫四小姐。
寒香听了霜儿的话则是愣了一下,卫四小姐?卫娆,她回来了?
卫娆的父亲是卫家二老爷卫石峥,母亲便是周氏,此前一直跟着父母在扬州,上面有一个姐姐卫萱,是卫府嫡长女,跟卫扬同岁,已经出嫁。
昨天寒香在给卫老夫人施针的时候,听着吴嬷嬷让人给大太太传话说将二房的院子收整出来,没想到今天就已经到了。
寒香想着卫娆的模样,有些记不起来,印象里只是那年自己及笄之时,周氏带着十岁左右的卫萱还有幼小的卫娆,之后嫁入太子府,更少于卫家的人接触,便有些记不得了。
“二太太跟四小姐一起回来了吗?”寒香问着。
霜儿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点着头,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嗯嗯,二太太也可慈善了,难怪四小姐那般的好性儿,跟三小姐一点也不一样。”
寒香静默了一下,心中知道霜儿因何这般说。
说起卫三小姐卫晓,底下这些做丫鬟的没有一个不怕的。不为其他,只因卫三小姐卫晓十分的难伺候,就是平日里来永寿居请安,对着卫老夫人自然是卖乖讨巧,但是对着底下人可就没有那么和善了。
给卫晓奉茶,热一分不行,冷一分是错,放远了不行,放近了也不成,必须在触手可及的位置,还要温度刚刚好。
诸如此类,寒香听过院里丫鬟不少人抱怨的。
她平日里要做的事情跟后罩房的这些丫鬟不同,也不用在跟前伺候,她鲜少出门,也就很少见到府里的大小主子,所以,对卫晓以及他人的一切,也仅仅只是耳闻。
不过随后想到陈氏的性子,再想卫晓的时候,便多了那么几分理所当然了,看儿女言行举止,可知父母三分。
她们正说着话,只听外面有个微显尖锐的声音传来:“这鬼天气下个没完没了,冻死个人!”
屋里的寒香和霜儿彼此对望了一眼,她们两个都听出来了,这是菊香的声音。
随后便有一个讨好的声音说着:“姐姐刚从老太太屋里出来,难免觉得冷,快些回屋子吧,我去给姐姐拿个手炉去。”
这声音不是红菱的声音,自从上次的事情出了之后,红菱跟菊香之间就起了隔阂,之后红菱想再往菊香跟前凑,菊香可能是觉得那日的事情失了面子,便对着红菱冷淡淡的。
菊香当差得力,平时穿戴也好,加上她跟李氏院里的紫烟关系好,有什么好的东西紫烟都给她捎来一份,院里人无人不羡慕她,往她跟前凑的人自然多。
没了红菱,如今凑在菊香身边的是一个叫绿萍的,她们说完话,只见菊香撩开帘子进来了,后面并没有跟着人,想来是绿萍去拿手炉了。
菊香的目光看都不看寒香这边,直接回了自己的床榻边上,室内的气氛骤变,霜儿吐了吐舌头,也没再说话。
不过一会,便听到外面吵了起来,仔细听,是绿萍跟红菱起了口角。
“你赶着投胎呢,没看到姑奶奶手里拿着东西,撞坏了你赔得起吗?”这是红菱的声音,脆生生的,在这安静的后罩房格外的响亮。
“一个奴才种子,给谁当姑奶奶呢?”绿萍也不遑多让,当即便吼了回去。
红菱一听可不干了,随后又反击道:“也不知道谁是没脸没皮的奴才种子,整天跟哈巴狗似的,看着都令人作呕。”
红菱这番话说的绿萍的面皮涨红,她所说的哈巴狗不过是暗指最近菊香待绿萍亲近,绿萍前后左右的讨好菊香,好从菊香手中寻一些好处。
“要说哈巴狗,你还是头一个。现在被一脚踢开了,心里不是味儿了?掂量不清自己的能耐,少在这儿碍人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绿萍说的话极其不客气,之后似乎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