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绿萍是被抬回去的,只等着第二天人伢子来了直接卖了。晚间的时候是别的丫鬟值夜伺候,菊香今天被罚,还降了等,也不敢像往日那般张狂,早早的便窝在自己的床铺上睡去了。
躺在床上的寒香在想着今天的事情,一直以来,她忽略了一个事请。
她入府三个多月了,原先一直想着要治好卫老夫人之后,然后离开,现在想想,很有可能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卫家并没有打算放自己离开的心思,奴籍并非是无奈之下的安排,而是对于自己可以轻易的掌控。
寒香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想着要如何才能离开。
从一开始她被卫扬救了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大周朝的户籍一向查的十分的严格,从圣上建国以来,对于户籍一事就十分的重视,没有户籍,没有身份,在这天下都是寸步难行的。
而卫家,却只肯给一个奴籍。
相比之下,就算是奴籍,比没有户籍也强出许多,因为奴籍总有脱籍的一天,而没有户籍只能被官府收编,或是充入官妓或是直接送入军妓。
如今想想,卫家是不会给自己脱籍的机会的。
寒香又翻了个身,之后想着,无论如何,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无论如何,也要挣出一条路来。
就在她睡意朦胧,将要陷入沉睡时,听得有人叩门的声音,寒香睡意被驱散,只听着外面叩门声渐响,随后是霜儿的声音传来:“姐姐...寒香姐姐......”
寒香听着霜儿喊得急,这大半夜的,以为她有什么事,便掀开了被子,穿鞋下了床榻。
此时的炭火已经灭了,离了暖意融融的被窝,寒香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从一旁的衣架上拿来夹袄穿上,才去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时候,只见霜儿也披着厚厚的袄在寒风中站着,寒香拉了她进来,触到她的手时,异常的冰凉。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寒香开口问着。
霜儿冷的搓了搓手,暖和一点之后说道:“那边屋里红菱和绿萍挨了打后,情况不太好。绿萍还好些,红菱头上有伤,开始有些发热,现在开始说胡话了。”
霜儿说完后,叹了一口气又道:“红菱虽然平日里挺可恶的,但好歹在一个屋里住了几个月了,现在她落了这样的下场,也挺可怜的。我刚刚摸了下她,全身烫的很,人都烧糊涂了。”
寒香听了后,默了默之后道:“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这个时候,也请不来大夫,就是能请来,红菱也是将要被卖出来了,卫家也不会给她请大夫。
寒香到了的时候,只见屋里其他的人也都还没睡,只是却都是漠然的躺在自己的床铺上,不顾那两个人将要被赶出去的人死活。
红菱趴在床榻上,头歪在一边,嘴里不知在说着什么。绿萍听着门推开的声音,看了过来,见寒香跟着霜儿进来后,径直的去了红菱的床前,想开口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寒香没有注意到绿萍的欲言又止,只是来到红菱床前,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实是很烫。
寒香想到自己的药匣子里并没有治退热的药,伤药倒是备了一些,只是此时红菱高烧不退,想必上头上的伤口和今天被打时受了寒引起的,敷了伤药也未必管用。
寒香想了想,对霜儿说道:“你去厨房取些酒来,之后取菽豆五十颗,马料豆20颗,山药带皮少许,去煮一碗汤来,将豆煮软之后就可以了。”
霜儿听了则是愣了一下,取酒过来她知道是为了退去红菱的高烧,但是这煮豆子的法子还真是没听说过。
不过霜儿并没有怀疑寒香的技术,应声便去了。
这个法子寒香也是第一次用,这还是跟姑姑在别院住的时候,那里药材少,有个丫鬟夜里高烧不退,姑姑便让厨房做了这样一碗汤。
寒香在霜儿走后,回房取了药匣子过来,给她将头上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只听那边绿萍期期艾艾的说着:“寒香姐姐,我这两条腿疼的厉害,能不能帮我看看?”
寒香看了她一眼,三十板子打不出外伤,最多是让臀|部高肿,腿也会疼几日,等消了肿也就没事了,这种打法在大宅门中是常见的。
“你身上并无外伤,养几曰就没事了。”寒香说完,绿萍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寒香转过了身没再说话。
霜儿从厨房拿了酒,遵照着寒香的吩咐,在绿萍后背手心以及脚心擦拭了少许,又在她臂弯和膝弯处擦了擦,寒香在一旁试着她的体温,她体表的温度降下了一些,只是这个不是长久之法,不用多久还会上升。
约摸半个时辰后,霜儿去厨房端来了之前煮上的豆子水,回来后,试了试温度,将红菱扶起来给她灌了下去。
做完这些,寒香站起来收拾着药匣子,一边说道:“给她盖好,发了汗,半个时辰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霜儿点头应下了,寒香收拾好了药匣子便要离开,这是,红菱昏昏沉沉中抓住了寒香的衣服,少气无力的道了声:“谢谢。”
寒香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之后就离开了。
红菱和绿萍第二天天一亮就被抬出去了,院里的小丫鬟们也都战战兢兢的。
这件事除了让永寿居里的丫鬟老实了,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影响,当天院里又进了两个丫鬟,进来之后直接是一等,分别叫文竹,文兰。
她们原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从从扬州带回来的,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