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茅房前,锐雯将陆飞扶进里面,然后再转身回到门口等待。陆飞这一泡尿撒得那可叫欢,嗞牙咧嘴的轻声叫嚷着,身子还跟着打了好几个摆。只是动作稍嫌慢了点,还是尿了几滴到裤子上。
锐雯在门口听得不对劲,还以为他又疼得厉害,连忙轻声唤着:“你,你没事吧?”
完事之后,锐雯又将陆飞给扶回房间。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像做贼一般,生怕有人会听见。好不容易终于挪到屋子里面了,锐雯又出了一身子的冷汗,豆大的汗珠爬满了她的肩头和美背,汗津津的,像是洗了个澡,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锐雯先将陆飞扶上了床,自己却也一头软在了铺子上。两个人歪七竖八的,并排倒在了一起,喘着粗气。
“你可真重……”锐雯道。
“你也不轻,要不是你刚才压着我,我可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半个废人……”陆飞道。
“陆飞,你在和谁说话?”一个熟悉而好听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吓得锐雯和陆飞两个人不轻,锐雯更是连忙爬了几下,缩到了床铺的里侧。
锐雯把一根手指竖在陆飞的嘴边,示意他不要作声。陆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不敢搭理阿狸老师的话。
阿狸在门口呆了半晌,没有听到再有一点动静,嘴里轻声纳闷道:“莫非,是我听错了,还是在说梦话?”
这么想着,自顾自的走了,去茅房了!
两个人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直等到阿狸老师又重新走回来,消失在她的房间里,随着那吱呀的一声,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锐雯把轻薄的被子窝起来,将她和陆飞的上半身窝在了里面,两个人将头塞进被窝里,细声细气的交谈着。
“你没事吗?那我先回去了,记住,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不要告诉你师父!”
“锐雯姐,告诉我为什么!”
“总之,姐姐不是一个好人……”
“如果你不是好人,我刚才已经死了不止一次了……不然,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刀子?”
“泰隆是来找我的,他想要杀你也是因为我误会并且连累了你,当时情急之下,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那样了……”
“告诉我,那个男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突然想要逃走?”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可能就无法像现在这么和平了,你会想要杀掉我……”
“不要随意猜测别人的想法!你只管说你的,至于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
“我曾经是艾欧尼亚的罪人……”锐雯终于打开了话匣子,在这个还只能说得上算是陌生的少年面前,她开始觉得,或许有些事,只有打开了心扉,才能够再次继续前行。
陆飞安静的听着,没有去打断她。
“十七年前,我在诺克萨斯的军中服役,带领着一支名为血色精锐的突击部队,被派往你们这里,参加一场战争,在那场战争里,我们的部队,曾经惨无人道的屠杀了无数艾欧尼亚人民,不仅是武装士兵,甚至也包括一些手无寸铁的平民,在高层的指示下,我们一路烧杀抢掠,泯灭了骨血里最后一丝的人性……”
“战争是残酷的,可我从来却没有想过,战争是这样的丑陋,我曾经以为,那种战争可以带来和平,但在拨开了层层战争迷雾之后,我终于才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场打着高尚幌子的侵略战争,而所谓战争,更完全只是统治者们用来宣泄权利与填饱yù_wàng的一个工具,我们,则全都是棋子……”
“那场战争,最终以艾欧尼亚人们的觉醒,开始众志成诚的举国抵抗之后,终于结束,为了扫击战场,高层下令不分敌我,向战场发射大量生化弹幕,而我和我的血色精锐部队,居然被自己人发射的生化弹幕所击溃,最后,只有我一人逃离了战场……”
“从此,我隐姓瞒名,在艾欧尼亚这片土地上放逐着,飘荡着,诺克萨斯方面以为我阵亡,将我除名,这恰好给了我新生,流浪数年之后,我来到了这里,酒泉客栈,酒泉,九泉,虽是地府,于我却是新生,没有了纷争,只有平和和安宁……”
随着锐雯一点一点的说出了过去的心事,陆飞终于想了起来,锐雯这个名字,自己是在超越学院的图书馆里一本叫做《瓦洛兰简史》的图书上看过。上面记载着,第五次符文大战中,部分参战与阵亡的魔法师们的事迹。
怪不得,当自己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呢!
只可惜,自己才刚刚看了一小会儿,就被阿狸老师打断,开始出来执行任务,并不知道更多的信息。
“战争这种天灾人祸,其实也怪不得你,你不必太过沉沦于过去……”
“可是,如泰隆所说,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罪孽,我无法自我救赎……”
“不,过去的已经过去,眼下才是你的新生,我从今天才认识你,在我心中,你还有机会选择你自己的路……”
“是吗?”
“是的!所以,你今晚才会重新穿上这套战服,却不再是为了恶而战,而是为了善而战,你惩治了那群湿亢悲歌,保护了这片善良的土地不再受恶人所侵害,虽然以暴止暴,我说不清楚对错,但我还是想说,干得好,在我看来,这是一次拯救,既拯救恶人,也拯救那些向善的人们……”
“拯救?可我却担心,杀戮与拯救只在一念之间……”
“锐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