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光炘、李国华、辛得林几人看看天,果然天色阴沉,想着秦川的话,不觉纷纷点头。
秦川又指着营地说道:“还有这营地,立营的根本,是不要离水源过远,尤其忌讳把营地设在山上,以免被敌人围住断了水源。可咱们今日,就偏偏把营地设在这山丘上。这是因为,咱们大军就在山谷里,敌军来袭,也不会单单把咱们围在山上。”
秦川又指着山谷道:“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的大军都挤在山谷里,全然没人想着控制周围高地,咱们占住这个山丘,就相当于给咱们全军控制了一处制高点,万一有事,咱们也可以在山丘上居高临下,给大军提供火力掩护。”
秦川点燃一支香烟,一边吸着又说道:“这还只是一个好处,今晚这雨不知下的多大。俗话水水往低处流,一旦雨大,这雨水就都会汇集到山谷里,在山谷中宿营,那可就要遭罪了。”
“秦大人。”
于光炘诧然道:“那大人是不是给那几位统领提个醒,要他们把营地迁到高处?否则。。。。。。”
秦川吐出一口青烟,苦笑着道:“不要说他们都已经把营地扎好,就是还没扎营,你以为那些人能听我的吗?”
于光炘这几人也都知道,那些统领们都不待见秦川,秦川就是说了,恐怕也没人理会他,不由都面面相觑。
秦川叹口气道:“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现在是秋天,雨季早已经过了,就是下雨,也不会有山洪,山谷里的人最多也就是遭些罪罢了。”
正说着,秦川远远看见高继善和洛佩德、吴炳文三人正站在自己的帐篷前说着话,知道这是高继善开完会回来了,正在等着自己,匆匆吩咐几人一声,就一边和围着篝火烤火和他打招呼的清军哨官点着头,一边绕过几个大堆篝火来到自己的帐篷前。
秦川和高继善、洛佩德、吴炳文虽然都有各自的帐篷,可从昨天开始,他们就都在秦川这里吃饭了。
见秦川回来,三人一边和秦川打着招呼,一边随着秦川进到帐篷里来,围着几个弹药箱架起的桌子坐到马扎上,早有盐团的战士给四个人端上热气腾腾的饭菜。
虽然是在野外扎营,可饭菜也还算丰盛,一盆山鸡炖蘑菇,一盘酱猪蹄,两大盘酱牛肉,主食是米饭、馒头。
山鸡是扎营时,徐桐带着他那一排人打来的。除了十几只山鸡,还有六只肥嘟嘟的野兔和一头三百多斤重的野猪。
看着徐桐和他那一排人,各个枪法精准,这两营仁字营官兵敬佩的连声叫好。
野兔、野猪洛佩德都没让动,说是要留着明天清早让两营官兵吃上热乎乎的红烧肉。
摆上饭菜后,又在秦川、高继善、洛佩德、吴炳文四人面前还都摆上半碗白酒。
这白就是秦川在平壤买来的,现在都装在牛皮袋中。
在军营中,秦川一向坚决禁酒,可知道清军这些将领们都要喝一些,算是入乡随俗,秦川也只好让几人喝一些,不过只是半碗。
这酒水,可不是朝鲜的米酒,平壤因为离着国内近,在平壤能买到东北的烧刀子。
在路上走了一天,他们也都累了,四个人先是喝了一小口酒,接着就开始大口吃起来。
“次浦,会上怎么说?”
秦川一边吃着,一边问高继善。
高继善把口中的一块酱牛肉咽下去,苦笑着道:“还能怎么说?对于你建议在附近高地安排部队值守,都没人听。”
这个结果,高继善不说,秦川也会想得到,只是笑笑并没再说下去,想了想又问道。
“敌情怎样?”
高继善抹了把嘴道:“咱们这里是中和,离着黄州只有几十里,明天下午就能赶到。哨探上次在黄州附近发现日军的先头部队,这次就没敢接近黄州。不过想来,日军应该已经到了黄州。”
听着高继善的话,秦川不由一阵发呆。
因为怀疑日军到了黄州,就不敢去探查,这样的哨探还要他何用?大战在即,却如此儿戏,秦川不由暗暗叹息,这些清军的统兵大将也真够可以的了。
高继善又道:“他们判断,明日我军很可能就会和日军遭遇,已经按照左宝贵的提议定下计划。”
听说有了作战计划,秦川探探身问道:“计划是如何布置?”
高继善打了个饱嗝,取过汤勺喝了一口热鸡汤。
“明日行军,左宝贵主动要求在前,一旦遇到日军,奉军随即就发起攻击,后面大军要即刻两翼围上。”
这次大军差不多倾巢而出,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之所以说是冒了极大风险,这是因为清军哨探距离过近,一般只有几十里,对于数路日军的动向全无掌握,一旦被其它几路日军侦知清军大军离开平壤,日军趁机攻击平壤都是好的。如果日军再狠些,直接插到清军后路,这七千多部队很可能就被日军轻易击溃。那时日军再回头攻击平壤,平壤已无可战之兵,平壤必会唾手可得。真要如此,清军在朝鲜这一万多精锐,即便不全军覆没,也会折损大半。
而就是这样,这几个统兵大员竟然毫不珍惜这次的机会。按照这个打法,即便不被日军埋伏痛击,而是果真实现了计划,也仍然有大问题。
按照这个计划,中路的部队应该战斗力极强,能死死顶住日军,两翼才有机会包抄。如果中路部队顶不住日军,被日军突破击溃,然后日军就可趁着清军左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