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不以为然:“大气能当饭吃,能当衣穿?”
魏三娘无语。
“真论起来,你手头可比我宽裕多了。我们大家闺秀是什么底细,魏掌柜,你不是门儿清吗?”
这倒是真话。小姐们吃穿是不愁,也另有零花钱,可手头的现银未必比魏三娘多。一般来说,像保国公府这种只靠着那点薪水外加田庄租地过活的,账面上的活钱也许赶上不上魏三娘的小金库。
要纪浅夏一次拿四五百,如果不是发笔横财,她是拿不出来的。
“少在我面前装穷呀。”魏三娘也不客气的指出:“我就不信骆三没给你好处?”
“谁呀,不认识?”浅夏装到底。
魏三娘翻她一个白眼,也懒得揭破,只摊手:“一口价,四百四。”
“数字太不吉利了。四百一如何?”浅夏还在压价。
“怎么不吉利了?”魏三娘看她脸皮这么厚,难为她一个姑娘家豁出去,才减少一点的。
浅夏嫌弃道:“四呀四的,听起来像死呀死的,真是不吉利。”
“有这等说法?”魏三娘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嗯,南边传过来的。”
“那就四百三。”
“不如取好听点,四百二?”浅夏嘻嘻笑。
魏三娘望天,这真不是算盘手?精打细算成这样,说给谁都不信一个国公府小姐会抠门成这样吧?
“……行,成交。”
浅夏舒口气,又挽回点损失。
“先给一半。”魏三娘快人快语。
浅夏点头:“可以,你得给我张字据。”
“我们丝馆做事,从不留字据。”
浅夏就皱眉了:“如果你们办砸了事,退钱吗?”
“不退。”
“挟银跑了,我找谁去?”
魏三娘忍无可忍,拍案而起:“走了,太伤自尊了。”
“掌柜的,我又跟你不熟,小心点总没错吧?尤其是钱财方面,不是更应该说明白算清楚吗?”浅夏天真问。
魏三娘抚抚头发:“我们丝馆,在京城可是屹立几十年,老字号招牌,会图你这点钱财。”
浅夏摇头:“哦。那买卖双方立张字据,难道不是老字号的规矩吗?”
“这……”魏三娘垂头:“你到底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呀?”
“真不懂。”浅夏继续摇头。
魏三娘叉腰不出声,眯眼在想什么。
“纪四姑娘,你知道你要打听的事有多为难吗?而这种事,摊不到台面上,所以不留痕迹才是规矩。”魏三娘解释。
浅夏想了想:“我怎么相信你呢?”
“你可……”魏三娘交换一下握手,道:“好吧,你心存疑惑也是人之常情。”
“对呀。所以,我只想要掌柜的给我一个充分相信的理由呀?这样合作起来,更加放心不是。”浅夏笑眯眯。
魏三娘看看四周:“行,给你找个保人。”
“谁?”
“骆三。”
浅夏接着装傻:“这位全名是……”
“骆凛。”魏三娘撇她一眼,心里翻个白眼。
明明两人认识,偏要在她面前装不认识。嗯,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大家闺秀们的矫情劲。
“哦~骆太尉府的三少爷呀。要得要得。”纪浅夏恍然大悟。
魏三娘摆头:“走,去奇石斋。”
“好呀。”纪浅夏更有兴趣了。
这个奇石斋不就相当于骆凛的一个重要落脚点吗?联络中转站的意思。
不晓得他一个太尉府公子怎么会搞这么神秘花招,不过纪浅夏真的很有探询的兴趣。
在魏三娘的带领下,马车东拐西绕的,很快就来到热闹的主街,两条街的转角。奇石斋的招牌还算比较醒目。不过,门口却不怎么热闹,进出的客人不多。偶尔两三个,看起来都穿戴不凡。
魏三娘没下车,而是让丫头去店里问了一声。
丫头很快出来禀报:“骆三公子没在店里。”
“他不是回京城了吗?”魏三娘纳闷:“难道在太尉尽孝?”
丫头脆生生笑回:“掌柜的说去了德山县看望老朋友。”
“德山县的老丁?”魏三娘消息的确灵通。
骆凛不在,没有保人。
不过,纪浅夏这时候就没那么较真了,她算是看明白了。魏三娘跟骆凛真的是老熟人。
魏三娘对她的改主意只小小讶异了下:“哟,我这保人没找着,纪四姑娘也下定金呀?胆儿肥呀。”
“三娘子说笑了。”浅夏不以为然:“我看到我想看到的,自然就信了。”
魏三娘挑挑眉:“上道。”
“好,现在说正事。”纪浅夏将一半定金给付后,端正肃容。
魏三娘挥手:“还用得着说。不就是查出半路伏击纪府马车的主使人吗?”
“对。”
“我知道了,已经派了人手查证。”
浅夏大喜,忙问:“什么时候有消息?”
魏三娘掐指算了算:“最迟三天。如果三天还没消息,我会延后三天,若还是查不出……”她神色凝重:“余下定金不要。定金不要,但这件事我们丝馆会接着查,一直到查出真相为止。”
细细琢磨了下她的话,浅夏提炼问:“就是说六天后,若是没查出真正主使人。我不用付余下的费用。但你们会自掏腰包继续查?”
“是这意思。”
“为什么?”
魏三娘淡然一笑:“有关我们丝馆的口碑信誉。”
好吧,事关尊严的问题。丝馆一向是号称在京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