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枝头有声音冒然闯入:“说的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谁?”纪浅夏跟多寿同时惊呼。
夏风吹拂山林,有落花簌簌飘落,山道崎岖,有两人从树后转出。其中一个还戴顶纱笠,后面跟着梳双环的丫头。
那丫头,浅夏认识。是魏三娘身边的小丫头。
“是你?”浅夏注目看向纱笠女子。
魏三娘撩起纱,冲她们展颜一笑,俏媚又亲切。
多寿不认得,小声问:“谁呀?”
浅夏大大方方介绍:“这位是京城丝馆的魏掌柜。”
“哦。”多寿似是而非的点点头。
魏三娘看一眼俏丽的多寿,转向纪浅夏:“四姑娘,真巧呀。”
“是呀,好巧。掌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避暑。”
“你也来凉山避暑?”
魏三娘掩齿轻笑,眼波流转:“怎么,只许你们世家大户来得,我们小门小户来不得?”
“嘿嘿,当然不是。”浅夏只好干笑。
凉山虽然被世家权贵占为避暑胜地,可也没说其他有钱人家来不得。只要有钱,同样也可以修避暑别院在这里。
魏三娘看看她们手里的野果,又笑说:“这种山果味涩不甜。我倒识得几样新鲜有趣的,纪四姑娘不嫌弃的话,容我带个路可否?”
纪浅夏垂下眼帘,明白这是魏三娘有话跟自己说。
她看向多寿,笑笑问:“多寿姐姐,你说呢?”
“多寿?”魏三娘眼皮一跳,这位就是多寿?
她早先跟骆凛要见者有份的女主角?就是她吗?模样真是可人啊!难怪被纪老太太当成义女养。
感受到魏三娘的注视有复杂的成分,多寿扭过脸向纪浅夏:“四姑娘,出来的久了,老太太只怕醒了。奴婢得赶回去了。”
“急什么,天还早呢。再陪我多转转。”浅夏还挺舍不得跟多寿共处的这么点时间。
多寿笑了:“避暑的日子长着呢,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么说也有道理。”浅夏就放开她道:“我再跟魏三娘多摘些山果。你先回去吧。”
多寿疑:“姑娘不回?”
“回呀,等晚些再回。”浅夏悄悄拉着她,贴着耳朵说:“晚些我还有些事跟你说。”
多寿点头,向魏三娘半施一礼,带着几个小丫头先告退了。
魏三娘目送多寿转回,若有所思。
“魏掌柜,别看了。”浅夏翻她一眼:“你不会还没死心吧?”
“啐,这说的什么话。”魏三娘好笑的轻唾她一口,然后手一摆:“走吧,前头不远有处草亭可以歇脚。”
“你这一说,我倒真觉得累了。”
依着魏三娘再转过山头,果然古树旁有一座草亭。名符其实的草亭。亭盖是草覆盖,比较简单,有树墩为椅。
此时,里头还有一个丫头在摆上一壶茶,几盏点心。
浅夏入了草亭,就打发倚樱和偎蕉:“自去玩吧。别跑远了就行。注意蛇虫。”
两丫头还犹豫。
“难得山上逛逛,我也不拘着你们,去吧。”
再三申明,两个丫头才放心的出亭自去看景摘果了。魏三娘的两个丫头也跟她们就在附近玩在一起。
听着丫头嬉闹,魏三娘亲自为浅夏斟上一杯茶,笑说:“你这作派,在闺阁中很少见。”
“你指放丫头们去自在?”
“嗯。”
“这也少见?”浅夏愣了:“难得出门,我又悠闲歇足,放贴身丫头去随意玩闹,不是很应该的吗?我又不需要有人每时每刻的守在身边。”
魏三娘仍是浅笑:“所以少见呀。我就看见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常年的每时每刻身边得守着丫头们。生怕服侍的不精细,恨不是脚不沾地才好。哪里像四姑娘你,恨不得事事亲为。”
“呵呵。”浅夏不好意思笑:“那是。事事亲为不假手他人,我心里才有底嘛。”
魏三娘看着她点头:“我说过咱们是一路人对吧?”
“这么推定起来,我的确更适合混江湖喽。”浅夏自嘲笑:“千金小姐的作派,我怕是真的还没学足。”
“哦?”魏三娘好像听出不对头。
她不是一直国公府长大吗?小姐作派还用学,不是从小养成吗?
“好啦,言归正传。我那件事,怎么样了?”
魏三娘谨慎看看四周,皱眉:“查到一点线索了。没想到,这次有些棘手。”
“幕后主使,来头比较大?”浅夏猜。
“是。看线索推定,这次幕后主使,不是一般人。”
浅夏压低声音问:“什么人?”
魏三娘抿抿嘴角,轻声道:“雷老虎的人。”
“谁?”浅夏没听过,很稀奇。
“是民间一个隐秘的专做不法勾当的人。”魏三娘说的隐晦。
浅夏却听明白了,带点期待问:“杀手组织吧?”
魏三娘吃惊:“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我好像听到有人提了一嘴。这个不重要,掌柜的,继续说。”浅夏泛泛虚应。
魏三娘仔细看她好久,才慢慢说:“雷老虎这个,一般人联系不到他。而且出价奇高。行事又隐秘,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
“那,怎么知道这事是他的人干的呢?”
魏三娘轻轻笑笑,抿口茶说:“我不是抓到那个伏击的打手吗?虽然死无对证,不过,我查证得知,雷老虎的人,在身边的人都有个个小小的标记。”
“哦,刺青纹身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