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蕾装没听到。
偎蕉掳起袖子,上前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啪的很清脆。
婆子顿时就哭拜:“老奴该死,老奴说错话了,老奴也是一时情急,求四姑娘手下留情。”
“再赏她两嘴巴子。”浅夏厉目怒喝。
偎蕉又啪啪给她两嘴巴,将她的脸打肿了。
那婆子哭的眼泪鼻涕四糊哀声:“四姑娘饶命,求看在三姑娘面上,先留老奴这条贱命,救救三姑娘吧。”
纪安蕾就听不得,冷着脸:“真是该死!打你是胡言乱语,挑拨我们姐妹不合。这跟救三妹有何关系?看来是打少了。且记下,等接回三妹,再教你懂规矩。”
那婆子哭着脸谢了。
“来人,备马车。”纪安蕾不得不跑这一趟。
“大姐,我也去。”纪浅夏就看不得这个婆子鬼头鬼脑的。
“你留下照顾祖母。”
纪浅夏嘟起嘴:“我跟大姐一块去吧?多个人多份力不是。”
纪安蕾笑她:“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我有几位管事娘子陪着,她们最有分寸了。”
“……那好吧。”
送纪安蕾出门,浅夏就转回朴方堂。
纪老太太已经好好的在喝着温茶,倚在窗前看庭前日光渐西移。
因为纪安蕾的嘱咐,浅夏并没有将纪君蔓落水的事说出去,只陪着纪老太太说话,抹回牌,说个笑话什么的。
纪老太太对她能请动观音庵的师太也是很好奇。
“有缘,加上贵人相助,这事就这么轻松成了。祖母,我觉着,我的运气越来越好了。”
“这是好事。”
“也是托祖母的福。要不是早来避暑,也沾不到这么好的运气。”
纪老太太指她:“这嘴甜的,莫不是偷吃了后厨才做出的梅糖?”
“没有吃糖。我这是跟在祖母身边,学乖了。”纪浅夏很讨好的语气。
纪老太太笑:“瞧瞧这嘴,会哄我这个老太婆了。”
“哪有。祖母,我说的是真心话哦。”
纪老太太笑笑:“我还没老糊涂了。”意思是真话假话,她听得出来。
两祖孙就在那里说话,廊下站近一个仆妇向着多寿使眼色。
“什么事?”纪老太太偏从窗口看到了,问。
仆妇吓一跳,陪着笑:“回老太太,没什么要紧事。奴婢这里找多寿姐姐说个杂事。”
多寿忙道:“陈妈妈,你也是个没眼力见的,还不快退下。”
纪老太太冷下脸:“过来。”
仆妇看一眼多寿和纪浅夏,慢慢挨到窗下。
“什么事,这里说。”纪老太太可不是好糊弄的。
多寿叹气,冲仆妇:“说吧。反正什么事也瞒不过老太太去。”
那仆妇便低头回报:“大姑娘出门前交待,派人去城里请太医。要快马加鞭,事不宜迟。偏生马厩的几匹快马,此时都得了焦虫病,已请了山脚下畜医查看。最快,也不过明天才恢复行动……”
多寿与纪浅夏互看一眼。
纪老太太眉头拧紧:“请太医做什么?”
这满院就她一个病号。下人根本没资格请太医的。
瞒不下去了,浅夏站起来:“三姐姐病了。”
纪老太太吃惊:“阿罗?她怎么病了?”
“她,在德山县城游玩时,意外落水,听说因为救治不及时,一直昏迷没醒。方才有个婆子来报了信。现在大姐去接她回来,婆子也押去带路了。”
纪老太太静默了片刻才消化掉这信息,眉头还是锁着:“怎么就落水了?”
浅夏摊手:“这大热天的,也就河边凉快。她在那里游玩,然后不小心造成的吧?”
“这些该死的贱婢!都是什么看护的主子!”纪老太太埋怨侍候的丫头。
也是哦,主人出事,奴婢是免不了有责任的。
她们的最大任务就是把主人看护好!
浅夏还懵懵懂懂:“听说当时骆三公子也在场。”
多寿倒抽口气,怪怪盯向她。
纪老太太老眸一闪,脸色完全沉下来了。
“祖母放心吧,三姐一定会吉人天相的。”浅夏还安慰来着。
纪老太太摆手,示意知道了。
那个等回信的仆妇还站着没走,多寿就向纪老太太请示:“如今府里快马生病,附近又没有良医,老太太,你看,怎么好?”
纪老太太沉吟问:“凉山可还有别的人家避暑来了?”
“倒是有几家,却是不熟。”
“不碍事,拿了保国公府的贴子去借出一匹快马就是了。”
纪浅夏拍手:“这是个办法。”
多寿点头,向那仆妇:“去跟外院的人说声,拿了国公府的名贴拜上,再准备一份拜礼。借一乘快马。”
“是。”
纪浅夏还摇头:“专门请京城太医,还不如试试土方子呢?山脚下不是有村子吗?总有几个赤脚大夫吧?”
“胡闹。”纪老太太斥她。
浅夏撇撇嘴。
“你呀……”纪老太太说到一半,直摇头。
“祖母,我怎么啦?”浅夏很是莫名其妙。
多寿微妙的看她一眼。
“让我静静。”纪老太太叹气。
“好的,祖母你歇着。”
纪浅夏晃出朴方堂,本来想去马厩转转,不过,老远就闻到臭味,不肯再去了。
纪府别院都让她逛遍了,实在无趣,就晃到大门口翘首等着。
她在想,落水,昏迷不醒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吧?其实及时做人口呼吸就好了。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