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吟萼自己剥着葡萄吃,还好奇:“怎么不吃了?新鲜的,今早才从瓜地摘下的,我一直让棉花浸在井中。冰沁的,好吃。”
“我先放一放,太凉的东西吃了怕闹肚子。”纪浅夏将西瓜放下,看向棉花。
棉花神色正常,还附合小主人的话点头:“是呀是呀,四姑娘,瓜果都是新鲜的,不敢过夜给姑娘们用。”
从微表情来看,排除棉花。
从话语中推断,一直浸在井中,才拿出来剖开的,那可疑人的比较多,谁都有可能会接近这只西瓜喽?
纪浅夏不动声色,站起来摇着扇慢慢观察。
纪吟萼伸手准备去取西瓜,她的贴身教养婆子就拦着:“七姑娘,冰的水果还是少吃点。你才吃了葡萄,又吃冰瓜,当心闹肚子。”
“不碍事。”纪吟萼年纪小,馋嘴。
不但婆子,她贴身的丫头瓜子也笑吟吟拦下:“七姑娘也学四姑娘,且放一放吧。”
“也行。”纪吟萼摸摸肚子,问纪浅夏:“四姐,我问你喽。你怎么跟顾家小姐这么好的?”
纪浅夏半掩齿笑:“我也不知道。见过几面后,很投缘就这么走得近了。”
“她跟谁都不投缘的呢?”纪吟萼嚷:“很清高哦。也不知清高什么?比驸马府高小姐还看不起人。她一向都没朋友的。”
“现在有我这个朋友了嘛。”
“四姐,我听说,她个性很古怪,你不要跟她走太近,当心被连累。”纪吟萼小小年纪,颇有长舌妇的风采。
浅夏翻翻眼:“她呀,个性很好。你不要听风就是雨。”
“切!我是为你好。”纪吟萼还不屑一顾。
“你呀,管好自己就行了。”
“哼!”纪吟萼翻个白眼,无聊道:“四姐,我们来下棋吧?”
“不来。”
“总得找件事做吧?这么干坐着多无聊呀?”
“你带着丫头去捕蝉呀。我被蝉鸣吵死了。”
纪吟萼就双手一击,欢喜:“对哦。我怎么没想到。棉花,快,快找个竹杆来。我们粘蝉去。”
“七姑娘……”
“快呀。”纪吟萼跺足催。
于是,丫头们动员起来。
纪浅夏摘了一粒葡萄闻了闻,剥来吃了,没有异样。看到身边有纪吟萼的婆子守着,便笑嘻嘻的赏了一块瓜过去。那婆子受宠若惊接了。
浅夏还鼓励她当面吃下。
婆子也不扭捏,冰果嘛,要趁凉吃,放热了就没味了。
看着婆子吃下西瓜,纪浅夏也就掉过头看纪吟萼大呼小叫的忙活。忽然,婆子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四姑娘,老奴怕是闹肚子了。”
“哦,快去请大夫看看。”
另一个小丫头出去找村里赤脚大夫了。
“奴婢……哎呀!”婆子怕是忍不住了,顾不得施礼,转身就跑。
纪浅夏却拧紧眉头:不会是泻药吧?这也太煞费苦心了!怎么着也得是毒药**之类的高级货才行。
此后证明,还真是泻药!
那婆子拉的腿软。
是以,这只西瓜就再也没有碰。对外放话却是放坏了!
只有纪浅夏明白,府里有人想她出糗!
因为纪映芙没来,按理说蒋氏的人不在避暑别院。那么最大的嫌疑自然就指向纪君蔓了。
纪浅夏就苦笑不得了。自己跟骆凛的亲事,就这么招纪君蔓厌烦?她有毛病吧?倒贴不成,就开始冲她下手?就算她倒霉了,骆凛还是不会娶她啊!这个道理,难道她不懂吗?
是的,纪君蔓不懂!她只知道,自己恨透了纪浅夏!
也恼骆凛不识抬举,但最恨的还是纪浅夏!
这晚,她听着知书的小报告,恨恨的敲着梳妆台:“怎么就没整到她呢?她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知书也小声叹气:“还得再想办法。”
“七妹那边没觉察什么吧?”
雁书轻笑:“三姑娘放心,七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咱们现在能用上的人手有限,能不冒头尽量别暴露了。”
“是。”
纪君蔓沉吟小会:“别的插不上手,能不能从她出门在外下手?”
知书皱眉:“怕是难。这里不是京城,使唤不了多少人。”
“廖姨娘那边有什么消息?”
“暂时还没有。”
“哦。”纪君蔓烦燥,走到廊下。
她跟纪吟萼一个院子,挤是挤了点。可别院不比京城主宅,大家都是挤着住的。
纪吟萼还在纪安蕾她们院子玩,没回来。
“花姨娘几时才能回来?”纪君蔓最苦恼的就是这个。自打花氏离开后,她就没主心骨似的。做事也不如原来一帆风顺。
雁书轻声:“三姑娘莫急。花姨娘前日不是有信来,说最迟秋后准会回来。想来,花姨娘那边也有安排。”
“秋后太慢了。”
雁书就垂头不语了。
看着月上树梢头,纪君蔓叹:“我去祖母那里再坐坐。”
纪老太太独住一个小院,也偏清冷,掩映在重重古树之中。避暑别院不比京城,花木更盛,更密。在这郎月下,重重绰绰。
绕过一重花架,忽然听到前方有个清冽的声音:“放手!”
纪君蔓停步,睁大眼睛看去。
只见花枝丛中,纪浅夏好像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拽向浓墨阴影中去。
“三姑娘?”知书也看到了,惊疑。
“嘘!”纪君蔓惊喜不已,示意身边人别出声,她悄悄迈步过去来个抓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