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即使她眼下恨不得这秀姿死,最后也不能不留她一条命。
不过留下命也未必是好事,当年的慧欣,她可以帮她一把,但这秀姿,卖去何方也不过是她一句话!
活着,可不一定就比死了舒服!
扈嬷嬷冷冷看秀姿一眼,恭声应下。
穆东恒将目光投向凌飞几人,凌飞还未做声,商子路上前一步:“方才大夫说穆少爷伤得不轻,还说晚上过半会起高热——”说着,他看向凌飞。
凌飞接过话头,这回态度有礼有节多了:“若是穆将军不嫌弃,且容子洵叨扰一晚,不知可否?”
穆东恒这会子瞧着面色缓和多了,“唔”了一声:“你们也是关心长生,我岂有不愿,若不嫌弃就留下吧。”说着就喊过管家来安排。
凌飞却道不必劳烦留在穆清院中便可,穆东恒也未反对,点点头,吩咐管事好生安排,然后进屋看了下穆清,这才离开了。
扈嬷嬷也带着仆妇将秀姿带下去,白远之留到最后,陪了一会儿穆清,又嘱咐小扇子好生伺候,同凌飞商子路道别离去。
穆清这院子下人原本就不多,加上今日处置之事本就是家丑,早早就清了场,此际等穆东恒白远之扈嬷嬷带着管家仆妇们一走,立时就只剩下孔祥小扇子同凌飞商子路,再加上一个扮成婢女的沈霓裳,还有最后一个躺在床上已经开始发烧的穆清。
孔祥看几人似是有话要说,朝几人点头致意后,就主动去了外边守着。
他是简太后派给穆清的侍卫,除非穆清有命令,否则他是不会随意离开穆清三丈之内,不过眼前这几人,显然不可能对穆清有伤害,那么他该提防的就是这屋外的人了。
孔祥一走,屋中就只剩凌飞三人加一个小扇子。
鞭上有细锐倒刺,穆清的臀部和大腿几乎打的没一块好肉,此际已经陷入发热晕迷中,不能平躺只能趴在床上,为了伤处透气,敷药后下半身只盖了两层薄布遮挡。
只见他偏着面颊朝外,素日如玉的肌肤此刻潮红一片,漂亮的眉毛皱起,光洁的额头也有薄汗沁出,鼻端有明显的热气喷出,小扇子从未见穆清这样惨状过,事情解决了,他的伤心劲儿也上来了。
抽抽噎噎地搬来炉子放在床尾的位置,然后自己就坐在床边小杌子上守着抹眼泪。
沈霓裳从外间行了进来,在内间刚刚替穆清探过脉的商子路还没什么,凌飞却看了一眼床上的穆清身上盖的薄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也是极快一瞬间,谁也没注意。
“怎么样?”沈霓裳走到床边伸手去探脉。
方才有其他人在,她只在外间等候,眼下既然孔祥出去守着了,孔祥内功已达六层巅峰,这屋子应当是安全的谈话场所。
更何况,除了孔祥,凌飞定然还有暗卫跟随。
商子路回沈霓裳道:“看着伤得重,不过都是皮肉伤,用些上好的药,再好生养着,应该没有大碍。”
沈霓裳自己把脉后也点了点头,凭他们几人的见识,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内伤和伤没伤到骨骼,还是有把握的。
“这还不重?”小扇子用袖子擦了把眼泪,“你们看我家少爷都被打成啥样儿了?先前听说将军还不让人松绑——”,说了这句,小扇子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到底还是他家的主子的爹,他作为下人也没得在外人面前嚼舌头的,即便他心里很是为他家少爷不平。
看着穆清满面通红呼吸粗重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样子,小扇子心里充满了憋屈,他家少爷这样和善不惹事的一个人,这是招谁惹谁了,受这种无妄之灾!
偏偏处置的人还是将军,他别说骂人,连怪人都没处怪去!
“我们到外间说。”凌飞开了口。
今日来的仓促,早前小扇子说得吓人,他们也没时间过多商议,只能就这样来了。
原本他是打算同商子路两人打着陛下的旗号来,这次同陛下见面,陛下的确也提过让他得空照应穆清的话,所以他用陛下的名号来,也算师出有名。
但沈霓裳忽然提出假扮他侍女一同前来,他意外之余,也有些不赞同,不过从这最后结果看,还好是同意沈霓裳一道来了。
否则,他会不会被穆东恒给拿住不好说,最起码,他肯定没立时撬开那侍女破绽的本事。
给他时间的话当然没问题,但要当场让那女人吐口认罪,他自认没那本事。
想到这点,他又忍不住看沈霓裳一眼,不知又想到什么,面色红了红后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皱。
三人遂到了外间。
“霓裳,果然还是你说对了。”商子路笑道:“穆清还真是清白的。”
先前小扇子在酒楼说出穆清为何惹怒穆东恒后,霓裳很快同妙真换了装就一同出发。在马车上,虽然小扇子说穆清是冤枉的,但他同凌飞倒不觉得此事有假。
其一,是因为小扇子说那侍女知晓穆清身上的胎记,其二,穆东恒为人方正,但穆清再不争气也是他的独子,若不是十拿九稳认定他做了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发这样大的火。
还有更重要的一条是,穆清在武道上显然没有什么天赋,在上士族的家族内,但凡有武道天赋的子孙一般不会成婚太早。不仅不会早早成婚,甚至在内功心法突破六层之前都不会让女色近身。
就如同他和凌飞如今,也是保持了元阳之身。
内功六层是一道分水岭,达到内功六层后,在江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