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不再去想那奇怪的‘咚咚’声。
如来抱回来的柴禾摔了个满地,也懒的再往别的地儿挪了,索性就地架起柴堆。末了,如来在身上扣扣摸摸半天,才找出用塑料薄膜包了的半盒火柴。抽出一根,在火柴盒上擦着,没费多大功夫,一堆篝火就升了起来。
干柴烈火,烧的噼啪作响。我凑过去,脱了上衣双手提着慢慢的烘烤起来。可是,如来却又风风火火的往外走。
我看得纳闷,叫住如来,问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如来冲我神秘的嘿嘿一笑,让我就地等他,呆会自有分晓。
柴火烧的很旺,非但把刚才那股寒意驱散不说,反倒是烤得浑身皮肉生疼。如此一来,我心中惧意也消退不少,听如来这般说了,也就由得他去,只叮嘱他别瞎捣腾。
如来咧开大嘴,一边笑一边应承。随即,出了堂屋又往伙房去了。
夏天的衣服十分单薄,随着一阵猛烈的水气升腾而起,我用手摸摸,就都快干了。我不敢凑的太近,怕把衣服给烤糊了。
正想着收拢衣服,陡然感觉两条腿被烫的一阵刺疼。我呲牙咧嘴的往后挪着屁股,一边暗叹倒霉,只顾着烤衣服,没顾着下半身了。
这湿透的裤子被火一烤,温度急剧升高,裤管里的两条腿差不离就成水煮白条了。好在这种温度升得快,降得也快,否则非把腿给烫坏了不可。
就在我冒着冷汗,揉着大腿的时候,如来笑眯眯的走了回来。我抬头一看,只见他右手拎了两只硕大的耗子,左手提着好大一条长虫。
我看得一怔,随即就明白如来心中所想。咱们连续走了大半天,肚中早就没了存货。敢情如来刚才就是去抓这些东西,要当咱们的午饭。
不过,我一看那硕鼠肥蛇,又有些恶心,可五脏庙造反又是不争的事实。
两鼠一蛇是被如来弄死了拿回来的,此时,如来哈哈笑着说,蛇鼠一窝,古人诚不欺我也。随手将其扔到屋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开始给那蛇鼠开膛破腹,扒皮抽筋。
只见如来拿起一只老鼠,找准位置麻利的就将其开了膛。如来双手不停,嘴里也不断的支使我,叫我去看看装破烂的麻袋里看看有没有能用的锅勺,今天煮一锅蛇鼠鲜汤。
我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进屋避雨,把两麻袋破烂给扔到路边上了。此刻再让我冒雨出去,又淋成个落汤鸡,我是一千万个不乐意的。
我将原委和如来说了一遍,见如咬牙切齿,恨不得和我干一仗的模样。我干笑两声,说:“要不,今天咱们就吃烧烤。不过,你想想啊,要是那堆破烂里还有能有的,那些能变废为宝的大娘大妈们,会卖给咱么?”
我这是提个建议,又给如来说明就算我去把麻袋拿回来也找不到能用的,这叫双管齐下,我就不信我都说成这样了,如来还不罢休。
果然,如来听罢,不加思索的大手一挥,直说罢了罢了,原本想着煮成一锅汤,份量能足些。可现在要做成烧烤,那份量非但不涨,反而还要缩水。
我听得一怔一怔的,心想原来如来打的是这般主意。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咱们这一路走来,勉强能填饱肚子,求多不求精不是。
如来又嘀咕着呆会要是不够,他再去逮几只大耗子回来。我心想,这两只耗子一条蛇,加起来足有好几斤,难不成还不够咱哥儿俩吃的?
......
一个小时后,我抹抹嘴,勉强的咽了半只烤得有些焦糊,又没盐没味的耗子,实在是没了胃口。
反观如来,左手拿烤耗子,右手拿烤蛇肉,一边一口风卷残云的吃着。一边吃一边咂巴着嘴,直说好久都没吃肉,很香很好吃。
我住了嘴,倚在门边看着屋外不见有丝毫停歇迹象的大雨,心说难不成今天要在这鬼地方过夜不成?
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神龛下的三口棺材,心底不自然的升起一股寒意。好在身边燃着火堆,还有边吃边胡咧咧的如来,心中又觉安全。
自清早离开黄桷村,折腾大半天,如今腹中又有了些许底子。我渐渐就觉得困顿不已,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陡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声响起,直将我惊得跳将起来。扭头四顾,只见如来正坐在火堆边慢条斯理的剔牙。
我问如来我睡了多久了,如来撇撇嘴,呸的吐出一点骨肉残渣,说没多久,也就十几分钟。
我一听,有些茫然,明明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很久,可如来却说只过了十几分钟。想了半晌,依然无果,最终只能归结为今天太累了,才会这样。
如来见我犯迷糊的样子,停下剔牙的动作,说:“哎,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我刚想解释些什么,突然我又听到了‘咚咚’的响声,我心中一紧。这次的得分明,我敢肯定这绝不是幻听。
“你听。”
我看向如来,放轻音调简短的对他说了一句。但是如来却没有任何表示,也不说话,看神经病一般的看着我。
“你...没听到?”我怀疑的看着如来,试探着问他。
如来摇摇头,又伸手来摸我额头,说我是不是生病发烧了。我扭头躲开,侧耳听着那一声又一声,如敲在心灵深处的‘咚咚’的声音。
此时,我更加确定那声音就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而且是中间那口小棺材。我回头,想问问如来果真没听到。
可这一看,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