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浅绑好信条,摸着信鸽的脑袋,说道,“辛苦你了,小家伙。”
这些信鸽比普通信鸽小一倍,全身灰黑,看起来和麻雀有八九分相似。一想到小家伙要带着信条,飞过千山万水,白浅浅就感心疼,取来馒头掰碎给信鸽当口粮。吃饱了,才有力气飞不是?
信鸽头一偏,扑棱棱离开白浅浅的手,朝窗外飞去。
这是嫌弃她的馒头?
这可没办法,别院里只有馒头,而且只有两个,是嬷嬷送给白浅浅的晚餐。这就是上官家的待客之道?
大厅里人声鼎沸,一片喧嚣,吃的也是山珍海味。而别院里,异常静寂不说,就连吃的也是这般寒碜。
白浅浅收拾妥当,早早地上床休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必须养好精神。
不知不觉,睡意来袭。
再次睁开双眼时,竟到了一处陌生境地,眼前是一片云雾蒸腾的树林,参天巨木相邻而生,雾气在林间飘荡。树林里传来女人的笑声,“咯咯咯——”,清脆悦耳。循着那道声音,白浅浅鬼使神差地迈开了脚步。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却始终找不到来源。
须臾,笑声又变成了低低的啜泣声。也不知她受了怎样的委屈,哭得很是伤心。
绕过成片的树林,终于在林中小湖边发现了一道蓝色人影。一位妇人坐在湖畔,低着头,抹着眼泪。她的手里,拿着蓝色丝帕,丝帕上绣着大红色的并蒂莲花。
由于妇人低着头,看不真切她的模样。
本不想打扰这位独自垂泪的妇人,可双脚根本不听使唤,一步步朝妇人走去。到了妇人身前,白浅浅接连问出几个问题,“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你又为何在此哭泣?”
那人抬起头来,满脸哀愁地盯着白浅浅,吐出几个字,“姑娘,救我。”
“大舅母?你怎么在这里?”哭泣的妇人竟然是大舅母颜氏。白浅浅慌忙上前,想要扶起颜氏,颜氏却死活不肯起来,只重复着“救我”两个字,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白浅浅仔细看去,猛然发现,大舅母颜氏的双腿竟然被人活活砍断,鲜血汩汩而出,顺着草地流向湖里……
“大舅母,你的腿……你别动,我去找大夫……”必须尽快找到大夫,否则,大舅母性命难保。
白浅浅回头看了看,云雾更加浓了几分,竟然辨不清她从何处来。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颜氏猛然出手,将她拖到在地,红肿的双眼露出狰狞的血色,双手捏住白浅浅的脖子,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不是也想我死?”
“贱人,我绝不会让你如愿!”
“我要杀了你。”
“大舅母,你放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脖子被人捏住,这种滋味可不好受。若是旁人,她早就一掌拍过去,可偏偏捏住她脖子的人,是身受重伤的颜氏,一掌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不,我不会认错,不会认错!”颜氏已然进入疯狂状态,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白浅浅伸出手去,想要掰开颜氏的手,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掰开……
……
“啊——”白浅浅惊叫一声,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左右环顾,这才发现竟然是噩梦!
瞧了瞧房里的沙漏,正是半夜丑时。白浅浅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自己太紧张了。白日里被大舅母质疑身份,心中耿耿于怀,就连梦里,大舅母也成了要杀她灭口的坏人。
这莫非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就在白浅浅准备躺下接着睡的时候,猛然一瞥,发现枕边多出一张蓝色手帕,手帕上绣着大红色并蒂莲花。这一吓,白浅浅睡意全无,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难道刚才不是梦,而是真实场景?
难道,大舅母真的出事了?
不过,很快,白浅浅又否定了这个念头。上官家守卫森严,颜氏又是当家主母,岂是那么容易出事的?况且,根据白日里的观察,颜氏喜欢粉色的装饰,衣衫发饰,甚至她用的茶杯,都是桃花般的颜色。
可梦里梦外,都出现了这张手帕,这绝不是巧合?
这时,门外传来了低低的敲门声,负责看管别院的老嬷嬷焦急地问道,“白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定是刚才自己那一声惊呼,扰了老嬷嬷的美梦,“没事,只是做了噩梦,嬷嬷下去歇着吧。”
“白小姐有事记得唤老奴。”老嬷嬷说罢,离开了门口。
整座别院,只有这一位老嬷嬷。据大表哥说,这位嬷嬷是上官家的家养嬷嬷,随上官家姓,自小在上官家长大,在院里颇有几分威望。只是年纪大了,行动不便,这才被安置到别院“养老”。
别院平时几乎闲置,老嬷嬷自然也就无事可做。
沉沉的夜里,白浅浅再无睡意。索性起身,在橘色烛火下,细细查看这张蓝色手帕。手帕用的是顶级桑蚕丝,细腻无比,自带几分凉意。而那并蒂莲花绣工精湛,每一真每一线都异常考究,栩栩如生。这样的材质,这样的绣工,绝不会出自小门小户。
思索了良久,依然毫无头绪,只得将手帕收好,待有机会好好问一问大表哥。
同时,她也暗道自己太过粗心,竟然陷入梦靥不自拔,就连他人进入房间也不知道。若来人另有企图,岂不是陷自己于危险之中?
……
在千里之遥的另一头,宫奇突然惊醒,双眸闪过一丝阴霾。随即,唤来沐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