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比白天进来时还要顺利一些,连一兵一卒都未遇见。”周少白说道。
玉绮罗答道:“那是自然!白天时守陵卫士五班轮到,现在只有一班在值守,其余四班都在吃饭,若是这样都能被我们撞上,那咱们的运气也未免太差了。”
慕凝之则没有说话,她怔怔看着蓝黑夜空里,两座陵墓的剪影犹如两座山,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手脚冰凉,隐隐有些头晕。
这墓中隐藏的那些秘密,究竟会不会和自己有关呢?
吴老六走上前去,绕着婉妃墓走了一圈,又绕着小公主墓走了一圈,最后停在墓前沉思起来,不时背着两手在周围来回踱步,似乎是在用步伐测量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
玉绮罗瞧着,悄悄对周少白说道:“瞧着还挺像模像样的,真的是行家?”
“我找到的,你还有疑心?”周少白笑笑。
玉绮罗白了他一眼:“若是我说,你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忽然,玉绮罗小声说道:“慕姐姐似乎有些不对劲,你该去瞧瞧。”
周少白转头一看,只见慕凝之呆立风中,面罩遮掩了她的神情,然而那双清澈眸子中的迷茫与期待,紧张与恐惧,担忧和彷徨,还有许许多多、似乎永远不会在这冷傲的少女身上出现的感情,一瞬间都如涌泉般澎湃出来,不可遏制。
周少白看得揪心,不禁肃穆起来,他沉吟一下,走到慕凝之身边,沉声说道,“这一关口,迟早会来。不管墓中究竟会有什么,待你亲眼看过之后,你就不会再是从起的你。等墓室开启,不论你作何决定,进去与否,我们都会陪在一旁。”
慕凝之默默听完周少白的话,忍不住心潮激荡。她幽幽望向周少白,欲言又止,良久之后,才说道:“历尽千辛万苦,如今真相就在脚下。我若不进去,如何对得起自己?”
“说的好!”玉绮罗也走了过来,笑道,“慕姐姐,多少艰险咱们都一起历经过,这一趟,我玉绮罗也继续陪着你便是。”
“你们……”慕凝之眼眶一热,咬紧银牙,才勉力支撑住了即将滚落的泪珠。
这一刻,长久以来一直萦绕在她心头,那挥之不去的孤独萧索之感,忽然间烟消云散。
“诶,怪事!”
忽然,吴老六怪叫一声。
几人急忙回头,周少白更是一步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吴老六面色极是难看,缓缓抬起头,说道:“这妃子墓,被人盗过了!”
慕凝之一听,浑身剧震,忍不住喝道:“什么?此话当真?”
吴老六忙说道:“绝对错不了!你们看!”
他跪趴在地上,急急说道:“我方才仔细观察了这两座墓葬,发觉它的制式与我以前盗过的前朝贵妃母子墓制式极为相似,几乎一模一样。若是果真如此,那么这婉妃墓和小公主墓在地下,定然有甬道连接。于是我便循着记忆进行对照,想找出两墓之间甬道所在的位置,若是能找到甬道,就能找到真正的墓门。”
周少白奇道:“真正的墓门?难道不再这宝顶之下吗?”
“当然不会在!这墓葬现在瞧起来很是气派,等日子一久,改朝换代,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没人看管,这墓就完了,这些琉璃瓦啊,青砖啊,全都会被毁坏,只留下黄土一堆。谁要是敢把真正的墓门安置在封土下面,谁就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因为一挖就挖到了啊。”
“那真正的墓门在哪?”慕凝之急忙问道。
“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之前的人,直接将甬道毁坏进去的!”吴老六急忙说完,指着地上的石板说道,“就在这里!”
众人一惊,哪里肯信,吴老六却不管不顾,从身上的包袱里取出一个奇怪的物件来。那东西形似鹰爪,但是极为瘦长,应该是精铁打造,中间一根铁柱连着四面爪,上头还有一个机括。
只见吴老六将那鹰爪般的玩意轻松插入刀片都插不进的青石板缝隙之中,随后握紧掌心的机括,那鹰爪立即收缩起来,紧紧抓住青石板。
吴老六双手握紧鹰爪,闷哼一声:“起!”
那青石板应声而起,一股异常的土腥气当即从石板下方发散出来。
吴老六咬紧牙关,将石板挪到一旁,周少白紧紧注视着石板下方的泥土,不由惊道:“果真有个洞!”
“怎样,我没胡说吧!”吴老六舒出一口长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望着黑黝黝的洞口,几人顿时沉默起来,疑团在心中不断增长:为何这婉妃墓,会被人盗掘!
一时之间,除了冷风吹得花叶萧索作响,再无动静。
终究还是吴老六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也有一种可能,或许是当年修这墓葬的民夫工匠们想着以后来这里盗墓,所以故意预留了入口,里头也有可能并未有人进去过。”
周少白说道:“事到如今,必须得下去亲眼瞧上一瞧,才能知道。”
吴老六点点头:“不错,这事我在行,你们且等一下。”
只见吴老六又翻起他那包袱,随即掏出一个草编的精致小笼子,里面还有一只虫。
玉绮罗奇道:“怎么,此时此刻,你还要玩蝈蝈?”
吴老六摇头答道:“姑娘,这虫可不是蝈蝈,这虫子叫土夫子。我们这行当的人被旁人叫做土夫子,他们却不知,这虫才是真正的土夫子,若没有它们,我们可没命干的了这一行。”
众人不解其意,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