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摇了摇头,终究没有想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没走几步,大门口伸进了一个小小的脑袋。织锦抬头一看,见是绿棠。绿棠冲她勉强笑了笑,说道:“织锦姐姐,我是来传话的。刚才路过老爷的院子,他派我过来知会大小姐一声,老爷要见她。恐怕是有什么急事呢!”
绿棠说完便走了,看着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织锦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朱汐似乎有些意外:难道爹这么快就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也许是例行提问。更何况,就算他现在怀疑自己,在东乌还没有回来之前,他不敢贸然把自己怎么样。
就算有这个心,多少还有些恻隐之心吧。不管怎么样,自己好歹是他的女儿啊……
想到这里,朱汐整理了一下心情,带着织锦往朱老爷的房里走了过去。朱老爷在书房里已经等候多时,朱汐敲了敲门,微笑着说道:“爹,您找我。”
“嗯。”朱老爷抬起头细细的审视着面前的大女儿,只见朱汐面色平静,笑容恬淡,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心里的判断。
“爹找我,可有什么事么?”朱汐也不坐,就这么隔着一张桌子站着,对面的朱老爷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和她相互对视。
朱老爷耐心的研着磨,漫不经心的在宣纸上写着毛笔字,一边面无表情的问道:“这两天你娘病了。你向来最孝顺她,有空的时候多去瞧瞧她。”
“好的,爹。”朱汐一面应着,一面忍不住去看朱老爷写的字。只见宣纸上是一个大大的“仁”字。
朱老爷叹道:“这两天,你妹妹中了岳思远那小儿的奸计,到现在为止还下落不明。老夫住持家里家外的一众事物,总归是有些力不从心。汐儿,你若是得空的时候,也该为我分担一点。”
朱汐微微一笑,说道:“爹说得是。爹爹有什么活计吩咐下来,汐儿一定替您好好去做。”朱汐虽然说着话,目光却仍旧在朱老爷的手中。只见朱老爷慢慢的运着手中的笔,缓缓地落下了一个“孝”字。朱汐脸上的微笑顿时变得僵硬了。
“仁”和“孝”……
爹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朱汐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朱老爷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朱汐说道:“一说起你妹妹,我便想起了岳思远那厮。岳家派人来闹过了好几次,好在我都派人一一拦了下来。哼,他们说我虐待这厮,老夫便是虐待了又如何?若是不让他吃点苦头,他又怎肯透出这幕后的指使之人?”
听到这话,朱汐的目光终于变得凌乱了起来。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隐藏住了翻江倒海的情绪,关切的问道:“爹,这是真的吗?他真的把幕后之人说出来了吗?”
“是啊,”朱老爷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朱汐的目光,镇定自若的说道,“这人贼心很大,胆子却小。我才抽了他五十个鞭子,他才昏过去两次,这就松了口。汐儿,你想不想知道,他口中的幕后指使者,到底是谁?”
朱老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似的直直的刺着朱汐的心脏。她努力的咬着腮帮子,鼓起全部的勇气直视着面前的朱老爷,两人对视良久,她这才提高了声音问道:“爹,这人是谁?”
“你当真不知道?”啪的一声,朱老爷出人意料的把桌子上的毛笔啪的一摔,宣纸上立马现出了一朵墨色的花儿来。朱汐浑身一震,她忍不住眨了眨眼,却还是面不改色。
“爹,”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女儿,不知。”
“好!好啊!”朱老爷反倒被气笑了,他指着桌上的宣纸,质问朱汐,“这上面的字,你可认识?”
朱汐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爹这是和女儿开什么玩笑呢?这两个字,当然是念‘仁’和‘孝’了。”
“是啊,我女儿可真是博学多才!可是没想到我这博学多才的女儿,竟然是一个不仁不孝的小人!我朱某人何德何能,竟能教育出本事这么大的一个女儿?”
朱汐紧紧地拽着拳头,面无表情的说道:“爹,您在讲什么?女儿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听不懂是吧?那老夫讲给你听!你嫉妒青阳玄月,陷害亲妹,是为不仁;欺上瞒下,不念亲情,是为不孝!你要我把你的罪状一条一条的念出来吗?岳思远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如实招供,包括你是如何给他出主意,如何绸缪细节,事无巨细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朱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件事早就在朱汐的意料之中了。听到老爹这么说,她委委屈屈的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说道:“爹,现在的岳思远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他的心里恨透了我和妹妹,恨透了我们朱家的每一个人,难道他说的话,你也信吗?难道您不相信您的女儿却反而选择去相信一个混世子吗?”
“你倒找到了好借口!可是老夫又岂是这般好糊弄的?你的手段倒是玩得高明!朱汐啊朱汐,老夫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出,所以才早早的把你送进了道观里,只想你潜心修行,不要痴迷于一系腌臜的事情中去!没想到这两年多来,你修行未成,反倒变本加厉了起来!朱汐啊朱汐,你可真是好本事!”
“爹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我!妹妹丢了,汐儿的心里也很难受,可是这么大的一顶帽子,爹总不能白白的扣在我头上!爹,汐儿也会委屈的!”
“平白无故?你还怕我冤枉了你?”朱老爷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朱汐的眼神就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