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头头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封分带头说话:“既然第一人相邀,我等恭敬不如从命。”说罢,众人都从位子上站起,来到最中心的那张桌子,寻位坐了下来。
一张桌子,坐下一共八人,趁着落座这会儿功夫,宋老疾行而来,附在虬儿耳后轻语几句。他点点头,便将宋老支开,见众人都已落座,道:“大家都不要拘谨,都吃着。”一时周围都热闹起来,吃着喝着,相互敬酒、吹捧。
但中心这一桌却奇怪至极,没有人动作。
半晌,最后还是封分打破了尴尬:“来,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我们一起敬第一人一杯,可算是给我们出了口恶气!”
“是啊,我们一起干一杯!”封合也在一旁附和。
大家也都配合着端起酒杯,一起敬了一杯。虬儿笑呵呵的应下,却没有多说一句话。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两兄弟又开始劝众人吃菜。好一顿忙活,这才终于让桌子上有了点生气。然而,大家虽然吃着,却明里暗里注意力都在虬儿身上,这场宴会,必定有什么事要发生。
终于,虬儿咽下一口菜,放下筷子,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众人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知道正戏要开始了。
果然,只听他端着空酒杯,缓缓道:“这官兵也不是很强啊,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怕,避之唯恐不及呢?”
一时喝酒、吃肉的面孔都有些发僵,都没能立刻摸清虬儿的意思,没人回答。
却有一人例外,只见他狼吞虎咽,丝毫不觉怪异的气氛,众人见之侧目。
“无名,你觉得呢?”果然,在一众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刘乾被点名了。
但刘乾同学仿佛不觉,他面无异色地啃完了手中的羊腿,一口清酒下肚,剔了剔牙缝,这才开口说话:“很简单,第一人威武,手下也尽是当世英雄,打那些官兵,自然切瓜砍菜;而我们这些人,大多是平民百姓,甚至都没怎么接触过修行,自然不敢和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官兵交战了。”
刘乾的话浅显易懂,是实情不假,但显然不是虬儿要的。而其他人听刘乾的回答,一时有人点头,但大多数人并不发表意见,跟虬儿一样闷声不语。
“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拿着手中空荡荡的酒杯晃了晃,仿佛喝醉了的他摇头晃脑地继续道。
所有人精神一振,连虬儿都难免被吸引了全部注意。
“我们的力量太过分散。”似是叹息,又像是感叹。
他竟然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山崖边。
“看,山下仅仅是我们的精锐,就已经有上千之数。如果有什么能够把他们揉成一股力量,即便再多再强大的官兵也不在话下。到时候,这鸡公山方圆百里,恐怕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征服的步伐了。”
刘乾的声音并不大,却像是一记重鼓敲在每个人的心房。
为什么要去当山贼?生活所迫?在鸡公山,显然不是,这里资源充足,只要老老实实干活自然不会饿死。那么,野心和对自由的极度渴望造就了这样一群人。
可是,却有一座不可仰望的山峰横在了他们身前,那就是官兵。无论他们多么努力反抗,多么奋勇战斗,官兵总能轻而易举将所有的这一切击溃。久而久之,他们对官兵有着深入骨髓的恐惧,以及憎恶!不得不说,现在这种情况,是另一种形势的角力,虽然没了恐惧,但憎恶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削减!
但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告诉他们,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击败官兵,不再受他们牵制!
从没有人有个类似的想法,或者说想到自己也觉得可笑。
何等的震撼!现在有人用一种坚定的口吻告诉他们这一切。那轻松的神态,仿佛在诉说什么唾手可得的事物。
“丧尽天良的山贼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滚滚声浪,犹若奔雷,盖过了一切音响。
所有人循声朝东方的上空望去,一脸惊愕。半空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却不是熟悉的那道如同铁塔般的男子。与此同时,密林四周,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手拿劲弩、全副武装的军队已经包围了这里!深邃的密林根本不知藏兵多少,只见不断有士卒冒出。
山下的人惊恐了。哪来的官兵?怎么数量这么多,为什么都没有人察觉!
山腰的人显然知晓这些。他们知道现如今的洛阳正在和大理开战,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花间城,军队随时可以开过来。他们围住了中间的虬儿,血寇面露不善:“虬儿,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情急之下,第一人这敬称都顾不上了。
借庆功的名义将有名有姓的山贼头头聚在一起,然后联系军队,一网打尽?
众人心思各异,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虬儿的打算一时遭众人怀疑。
“我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但现在大家要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面对虬儿无力的解释,众人怎么看都像是在拖延。
“把我们都聚在一起,就是为了一网打尽,然后你再投靠洛阳吗?”有人愤怒地质问。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刘乾却站出来说话了:“若是打着这个算盘,虬儿还会站在这里跟我们解释吗?”反问一时让众人一愣,思索起来。
“哼,我们将军是堂堂大周虬龙将军,又岂会投靠小小的洛阳?”一旁鬼头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随后他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