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峰山腹内,有一处天然的溶洞。
溶洞上有无数钟乳石垂下,好似参差交错的犬牙,滴答滴答……一滴滴鲜红色的液体,顺着钟乳石尖端滴下。
血湖泛起淡淡的涟漪,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浓郁的好像要凝为了实质一般。
血湖中有无数尸骨沉浮,有人类亦有妖兽,不知几多的生灵血,才能汇聚成这无边的血湖。
血湖的正中央,有一块方形的祭坛。
祭坛长宽“”三丈,纯黑如墨,大半隐没在血湖之下,闪烁着无数诡异纹路,似乎是某种未知的文字。
一把纯血色的神剑,插在祭坛中央,发出轻微的剑鸣声。
遥望着血湖中央的祭坛,王长生大笑道:“王家三代的努力,成败只在今朝。”
而一旁的王心,心绪却无比平静,彷如一名大彻大悟的僧人,那超脱生死般的微笑,足以震撼任何人的心灵。
只见他幽幽一叹,赤步踏入血湖。
血湖中的血水名为忘川血河,乃是王家的先辈,从一篇残经中得来的秘法。
血水是由血液祭炼而来,并有普通的血液没有神异,有消融血肉的能力。
任你金身铜皮不灭体、在滔滔血水之下,能剩下的不过是二两白骨而已。
刹那之间,王心血肉消融于血湖中,血湖之下腿骨光洁如玉。
王心平静的转过头,仿佛变成白骨右脚,不是自己的一般,对王长生说道:“长生,能叫我一声父亲吗?”
王长生表情无比僵硬,从嘴中吐出两个字:“父亲……”
听到久违的两个字,王心终于露出解脱的微笑,完全没有抵抗和挣扎,让自己的血肉化作血湖的一部分。
血湖荡漾着微波,飘荡着一具人形白骨。
王长生眼睛微润,对白骨说道:“老头,你死了之后,世间我便再无牵挂,一心只求长生。”
“滴答……”
王长生一滴血落下。
天地为之一静,平静如镜面的血湖中,一道淡淡的涟漪蔓延。
突然。
血湖翻滚不休,万丈波涛拍岸咆哮,好似一滴水,落到滚烫的油锅一般。
黑色祭坛仿若有了生命,所有纹路变成鲜艳的血色,就像一块吸水的海绵,开始汲取血湖中的血水。
王长生摊开双手,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仰天长啸:“摩诃阿修罗,吾以王氏一族为祭,认我为主吧!”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血雾弥漫形成血之领域,钟乳石不断凝结出血滴,复而滴回血湖之中。
摩诃阿修罗剑身色泽越加晶莹透亮,血湖隐隐有枯竭之势,一具具骸骨从血湖中露出真容。
“铿锵……”
一声清脆的剑鸣,天地为之一清。摩诃阿修罗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的血色吞噬一空。
碰一声巨响。
黑色祭坛化作无数碎片,仿佛不堪赤剑的重负而崩裂。
摩诃剑灵韵四溢,口吐人言:“要成为我摩诃的主人,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你成型了。”听到赤剑口吐人言,王长生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寒。
血湖之中含有王氏一族的残魂。
本以为摩诃阿修罗剑灵初生,必然无法承受残魂的冲击,从而初生的剑灵崩溃,无数残魂形成新的剑灵,然后王长生以血脉的奇异联系,让摩诃阿修罗彻底认主。
却不想反被剑灵吸收残魂中的能量,彻底孕育成型。
摩诃剑血光闪动,愉悦的说道:“还得感激你献上祭品,从此以后,我即是摩诃阿修罗,摩诃阿修罗即是我。”
“王长生,你可愿为执剑人?”
王长生苦涩一笑,三代人的牺牲,长达百年谋划,最终功亏一篑的滋味,确实让人不好受。
于是嘲弄的说道:“我可不愿做剑奴,成为你储存能量的工具,行走世间的躯壳。”
摩诃凌空而起,飞至王长生的眼前,缓缓说道:“不,执剑人并不是剑奴,只一种平等的合作关系。我帮助你提升实力,而你帮我杀一个人。”
如果苏陌在此地,说不得会感慨一句,剑就是贱。
和一个要杀自己的人联盟,目的是为了杀掉一个说自己长得丑的人。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样脑回路,这是多么奇葩的三观,瞬间觉得黄山简直是正常人中的正常人。
王长生死灰色的双眼,闪过一道希望的亮光:“是谁?”
摩诃晃动两下,说道:“他叫做苏陌,上一任剑奴正是死于他之手,我想你应该认识这个人。”
“苏陌?”王长生喃喃说道。
王长生当然认识苏陌,他弟弟雷虎的仇人,说起来雷虎死于苏陌之手,可是说是他一手促成的。
他以仇恨作为诱饵,使雷虎成为摩诃阿修罗的剑奴。
在杀戮中不断吞噬血液,从而加深他和摩诃阿修罗的联系,但不让雷虎吞噬修士的血液,将其实力限制可控范围之内。
等待时机成熟,他用送战贴的方式,挑起苏陌和雷虎的战斗。
这时候计划出现了意外,但是庆幸的是,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本来王长生做好暗中帮助苏陌的准备,苏陌却给了他一个惊喜,根本无须他暗中相助,就将雷虎斩于马下。
如此大费周章,为何不亲自动手,只是为了让雷虎的残魂对他没有怨恨。
最后脱凡境的王心融身血湖,用仅存的一丝灵性,调动血湖中无数王氏残魂,向摩诃阿修罗的剑灵发起冲击。
初生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