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去。
他的身材本就比一般人魁梧高大,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堵墙般,将她面前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
他认真道,“若是我请人到你家提亲,你愿意么?”
她被宋辰这句话给吓住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
宋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有,我欢喜你,想和你在一处,你愿意么?”
宋辰说话一向直白,但此时带着些深情的直白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天方夜谭,不合时宜。
她又退了一步,勉强站定,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斟酌道,“这等玩笑话还是不要开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罢,她腰背挺直的从宋辰身旁越过,步伐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宋辰留在原地,等人走了干净,才重新坐在原本的位置上,拿起矮几上的半壶清酒,一饮而尽。
长乐府内。
连日的战火纷纷,使这往日人杰地灵之地变得乌烟瘴气,百姓们若非必要,几乎不在街道上出现,这城池空空落落的,没了人气。
因纪韫途中带着士兵,又拉着囚车,行途便慢了下来,也就这两日才到了长乐府。
他命人将范丘先行关押,然后叫了几名副将议事,将他离开这些时日的战事汇报给他。
这几日中,吴越国的将领曾带兵马进攻两次,但因城中士兵誓死守城,便未能让吴越国得逞。
他点点头,便将与李通商议的事同几位副将说了。
虽然领兵打仗对于他们这些粗人来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些时日的战火,也让他们损失了不少的兵马。
吴越国近日的攻击虽未能攻下城池,但依这几位副将来说,离城池被破的这天却不早了。
并非说他们无能,只能说吴越的那位军师,真的是太狡诈了。
他们不以城破为胜利,反倒是隔三差五的派人攻打消耗他们的兵力,弄得士兵们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城破几乎毫无悬念。
因此今日听了纪韫带来的消息,副将们连日的愁苦也在此刻悉数退散。
至于吴越,纪韫带兵回到长乐府前,便已经有了计较。
他用过饭,便去了关押范丘的地方。
范丘视线朝着吴越的方向,看也不看他。
他倒也无所谓,只是道了一句,“你可还想再见到陆清离?”
一切都皆如他所料,范丘也只有在听见陆清离三个字之后才有了反应,范丘缓缓偏过头,那双灰败已久的眸子终是有了些神采。
“那就按我说的做,如何?”纪韫继续道。
只等范丘点了头,纪韫才安排下去。
他先是让副将领着军队先行撤退,一日后,带军队撤退的足够远了,他才将一封信交给范丘,送与了范丘一匹骏马,让范丘独自到了吴越营帐。
而范丘到了吴越军营之时,纪韫也早已离开了长乐府。
吴越守着营帐的士兵拦住了范丘,范丘下了马,眼神分外诚恳,道是他们军师的故人,报上了自己的姓名,想见他们军师一面。
陆清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在考虑打算何时将城池一举拿下,持笔写字的手顿了顿,对着身旁守着他的衍玉道,“让他过来吧!”
衍玉犹豫道,“主子,范丘他毕竟是闽地人。”
他想起士兵过来禀报的时候,提到范丘手中有一封信,必要亲自递到他手里,且听士兵说,范丘所来的方向,是长乐府。
他想着,这封信没准就是长乐府领兵的主将所写,他曾随军远远的见过那个将领一面,正是他曾调查过却什么也没调查出来的纪韫。
据说,纪韫是唐国君主的嫡亲弟弟,也是唐国的燕王。
遥记得纪韫当年同嘉宁还有几面之缘。
想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衍玉一眼,“去吧!”
衍玉见说他不过,只好出去吩咐一旁守卫营帐的士兵,将在军营外等着的范丘给带过来了。
分别两年,他们这是第一次相见,陆清离还与两年前别无二致,倒是范丘,比之那时的意气风发落魄许多。
范丘看着眼前的陆清离,先前心中滔天的恨意却在这一刻崩析瓦解,连忙走上前去,欢悦的唤了一声,“大哥。”
陆清离微笑着点头,“阿丘近日可好?”
范丘摇摇头,倒是一副委屈的模样,“不好。”
“从大哥离去之后,南唐便派兵来攻打长乐府,在那场战争后,父亲同弟弟接连死在那场战役之中,而我则是被南唐的军队当做俘虏,押往了南唐江宁府。”
陆清离扶着轮椅上前,伸手拍了拍范丘的肩膀,语气悠长,“一切都过去了。”
范丘点点头,从失落中回过神来,又想起什么,便道,“大哥知道我在江宁府看见了谁么?”
陆清离看了他一眼,问道,“谁?”
“苏拂。”范丘一字一句道。
其实范丘说起苏拂的名字时,目光炯炯的看着陆清离的神情,一刻也没有放松。
陆清离顿了顿,眸色稍显幽深,随后才云淡风轻道,“是么?”
当初他离开长乐府的时候,就没再想过去查探苏拂的事情,毕竟他一旦知道了她在哪里落脚,便有了想要靠近的冲动。
当初那般狠心才能放手,这狠心他再也不想体会。
南唐江宁府,倒也算是个好地方,至少现下的战乱根本威胁不到江宁,她选的地方倒也甚好,还是一